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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书生 > 商颂之兄弟仇雠 > 六十、收服

六十、收服(第1页)

    【今日第四更!收藏、点评、打赏的恩客们都来吧】

    .

    卢保被树藤反绑着手,走在那群野人中,树藤摩得他手腕生疼,没有手来平衡身体,好几次差点摔倒。

    不过他还是想笑,因为他不是境遇最糟糕的人。人在糟糕的时光里总会有糟糕的心情,但这并不绝对——若是在糟糕的时光里,看到比自己更糟糕的人,就会填补上心里的落差,产生并不存在的优越感。

    这一刻,让卢保产生优越感的人是陆茂。

    卢保像一头被野人刚刚从山里打到的野猪一样被倒吊着,棍子不长,前后还要给扛他的人留位置,所以双脚和双手几乎是被绑在一起,把陆茂弯成一个很难受的姿势。野人把陆茂扛在肩上,才不久,陆茂的脸就憋得通红。

    “放我下来!”陆茂大喊,没人理他。

    他又大喊:“放我下来!”回应他的是头人的脚,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

    卢保走近他,悄声对他说:“忍忍,看样子不会很久。”

    确实没多久,沿着山间小道,过了一个小坡,就看到野人的部落,在林子的边缘,稀稀落落的十几间木房,近看的话,还能看出木板接缝处,糊了泥,以防漏风。

    扛着陆茂的两个人,喘着粗气,一看到了地头,肩膀一斜,像死猪一样吊着的陆茂便像死猪一样的被扔在地上。

    先前头人说要把陆茂给他的那人,忙不迭地跑到头人身边,带着点谄媚,指着陆茂说:“他,我的?”

    “他,你的!”头人点头,说。

    那人得到确认,喜不自胜,抓耳挠腮地跑回去喊人去了。

    头人想起还有别的“猎物”要分,便回头看着子画他们。对这次打猎的成果,头人很是满意,三匹马,三个人,还有……头人看了看手中的剑,锋刃寒气逼人,上面浅浅刻着的云纹,越看越是喜爱,心中满意,笑容便显在脸上。

    “芒!”头人大声喊,见没人回,又再大声地喊了一句:“芒啊,快出来!”喊到第二声,脸上明显现出不豫。

    过不多久,从草丛里跑出一人,边跑边在系腰上的草绳,口里应道:“来了,来了。”

    走到近前,弯着腰对头人说:“头,找我呢?”

    “去点一下,都有什么。”头人说。

    这个叫“芒”的点头哈腰领命去了,不多时跑过来,对头人回报:“马三匹,男奴三人,铜刀二把,铜剑二……一把。”芒看到头人爱不释手地拿着子画的青锋,连忙改口。然后接着报从马背上、三人身上搜罗下来的一应物品,连子画的头盔和鞋子都没放过。

    子画看着卢保苦笑,想不到老天如此捉弄人,前一刻还是王子,下一刻就会变成奴隶了。

    卢保悄悄对王子说:“他没有报酒。”

    卢保看到芒扯开酒囊的塞子闻了一下,又喝了一口,抹了一把嘴,就偷偷地把三个酒囊都藏在草丛里了。子画点点头。

    这边头人还没开始分配,那边陆茂的“新主人”又带着谄媚的笑跑了过来,偷偷塞了点东西给头人,头人点点头,来人对带来的两人招手,把陆茂抬走了。

    卢保想看仔细那人塞给头人手里的是什么,头人已一手放入怀里,若无其事地走开,看着他新猎获的三匹马。

    经过几天的奔波,马明显瘦了下来,看上去有点萎靡。但头人看着马儿,摸摸鬃毛,拍拍马背,很是满意。看了许久,头人走到子画和卢保身前,上下打量。

    卢保被头人看得心里发毛,头人的眼神,根本就是看着一个物件一般,不像是看着人。看了半晌,头人又大喊:“芒!芒!”

    芒从他藏着酒囊的草丛里钻出来,快步走到头人身边,弯着腰等候头人的指示。

    “召集族人,分猎物!”头人说。

    人三三两两来到被小木屋围起来的场坪,带着兴奋,新奇地看着三匹马,看着场中摆放的铜刀、铜盔等物什,交头接耳地笑声讨论着,分析谁家这次能分到什么,自家又能在这次分到什么好处。

    被剥光了的子画和卢保二人在风中瑟瑟发抖,反倒没有那几匹马和中间那一堆引人关注。

    人还未到齐,便听到不远处的小木屋后传来一声惨嚎,引得众人纷纷把关注点转到那边。不多时,小木屋后跑出一人,向山林中跑去,后面三五个人吆喝着奋力在追。卢保睁眼瞧去,前面跑掉的那人,正是陆茂。

    一人从小木屋后跌跌撞撞跑过来,头上尚在冒烟,走到头人面前趴跪下来,气急败坏地哭诉,语速很快,卢保却听不懂说了什么,只看到那人披头散发的,右边耳边血肉模糊,一股烤糊的焦味传来,显是烧的。

    头人坐在场坪中的一个树桩上,对那人说:“苛,你讲慢点!”

    这么多人看着,头人的神情透着不耐:“怎么回事?”

    苛正是陆茂的“新主人”,看到头人不悦,收了哭腔,“嘶”的吸了一口气,忍着痛说:“头人先前因苛出力较多,也是头知道我那正好缺人,就把那人分到我家。我就烧了火,要给他烙上我基氏的印记,放开他,要两个人押着,烙尖烧红,我正要烙上去的时候,谁知他力气奇大,忽然挣脱,反手把印记烙在我的头上。”

    苛絮絮叨叨说完,又倒吸几口气,想是新烙得印记,疼痛难耐。说完想起还有,补了一句:“那人跑了,已经有人追去了。”毕竟是很没面子的事,苛的声音越说越低。

    子画听到他说起“基氏”二字,似曾听闻,一时却想不起来。

    头人拨着苛的脑袋,转过来仔细看了头上的烙印,哈哈大笑,说:“你这烙印却不偏不倚,烙得正好。”苛听到头人取笑,又止不住大哭起来。

    原计划的分“猎物”,被这一打岔,自是拖了下来,族人们看着大哭的苛,嬉笑着指指点点,绝无同情,可见平日里,苛的人缘并不太好。

    闲聊不少时间,人慢慢散去,尚未散尽,便看到几个人押着陆茂来。陆茂骂骂咧咧地挣扎,后面几人越发抓得死紧。几个人把陆茂押到头人面前强行摁住,跪倒在地。卢保偷眼瞧了,见陆茂脸肿了一边,身上衣物也划得破烂不堪,显然在被抓过程中吃了不小的亏。

    

    头人见陆茂跪在面前,收了原本大八叉的坐姿,正经坐好。

    押着陆茂的一人向头人回报:刚刚在追逃的时候,苛的一个叫做苦的弟弟,被陆茂偷袭,一把推下山坡,已经着人去找了。来人道,山坡高且陡,估计不是死也是个残。本已渐渐收起哭声的苛听了,“哇“地一声,又嚎啕大哭起来。

    正经坐在树桩上的头人,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对陆茂道:“你可知我族中规矩,抓到逃跑的奴隶,会如何处置?”

    陆茂先前一路被倒吊着,手脚麻痹,眼见得火红的烙尖要印到自己头上,用尽剩余不多的力气,算是垂死一搏,逃了出去,奈何熟门不熟路,几下跑到一个断崖边,无路可逃,被人追上来一顿毒打,现在委顿在地,哪有力气听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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