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单刀会
那一晚,我和王宽都喝多了,故事也暂时讲到了这里。介怀于究竟是谁偷走了王宽的宝剑,又是谁劫持了他家亲爱的若兰姐姐?王宽笑而不答,一脸醉鬼的痴笑道:大致是研究生楼的那个恶灵在背后指使的,但具体操作着是谁,这个就有待于下一次告诉你了,今天我可喝多啦!
那些恶灵们还真是卑鄙无耻,连一个女人都不放过,抓去给他们当人质了。若我在场,也会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给逼疯了。
王宽却悠然道:若咱们真的疯了,反而会着了他们的道,因为人在疯狂状态下是没办法发挥处事、争斗以及竞技等最佳状态的。所以,他们用的手段也无非是想打乱我的心神,他们越想这样我就偏偏越是要冷静了。正如领导曾经说过的那样,战略上要藐视对手,战术上则要重视对手!
我只有嬉笑着点点头。这个王宽,前辈的《论持久战》倒是背得滚瓜烂熟,无愧于党和人民的辛勤教导了。那一晚上,我们俩酒后睡得都特别沉,连平时里喝酒而引起的起夜都没有发生。若是当晚有一位失眠的朋友陪着可得受罪了,因为两个酒鬼呼噜声震天响,定然把他吵得更加睡不着了。第二天清晨王宽早饭都没吃就走了,因为他说担心吃了我的早饭就等于是欠了我的人情,得立马把故事的下半部分告诉我听:想知道故事的下半部分,那就等我下一次想喝酒时再找你来说噢!届时还像昨晚一样,简单一点就好。反正我也不挑剔。
好一个嗜酒如命的王宽,居然拿故事来换酒喝!不过早先前就听说过国外某位知名的大作家就是拿了自己的小说稿来偿还欠了酒馆的债务,酒馆老板很喜欢读他的小说,就私下里和作家定了一份协议,说只要凑满多少字的小说稿给他看,他就免费让这位作家和一顿酒。结果那位作家不仅满足了口腹之欲,也闯出了偌大的名声。传说中的王宽,又会不会和这位大作家一样,今后混一个响亮的名声,再赚一笔丰厚的收入呢?
王宽最近倒是很清闲,不用回H大学后勤部门报到,倒也自由自在地替月易门打理着各方面的事情。只不过,女友和月易门里一干师兄弟和师父都希望他能融入正常人的生活,找一份工作,王宽却总是嗯嗯啊啊地敷衍了过去,为此女友和师父还老大的不高兴呢!年轻人可不带这么不思进取的,找一份工作多一份收入不是挺好么?况且我们也不指望你终日忙碌赚一笔大钱,只需要将来能养活孩子就成!王宽却总是淡淡地笑道:拜托啊大家,我正在考虑融入正常生活呢!只不过这个想法还不成熟,等形成一个具体方案以后自然会去照做。我的事情,别人急都急不来呢!师父想想也有理,便随他去给自己放假了。至于我和王宽,间或也遇见过王铁生,他还陪我喝过酒。问他将来想干什么,他却始终没说起过。
此后,一连几天都没再遇见过王宽,我也没什么时间找他,毕竟手里还有一份自己离不开,也离不开我的工作。即使心里对王宽的故事再好奇,也只能暂时忍耐一下,把手里的工作打理好了再去索要。忙碌的生活,倒也消磨了好奇心,也渐渐变得不那么介怀于王宽爱卖关子的习惯了。
正当某一天,我快要忘记了这件事的时候,他却提着半斤猪头肉到了我的家里,并说给我们俩当晚的酒席添一道下酒菜。
知道老李你爱吃猪舌头,所以我特意多要了一些舌头肉给你。至于猪鼻子是我最喜欢吃的,你让着我点,别跟我抢!
我笑着调侃曰:好吧,正所谓吃啥补啥。爱喝白酒的家伙嗅觉迟钝,你丫的正好多吃点猪鼻子补补你那猪鼻子哦!
又是几倍中国式伏特加……二锅头灌进了肚子里,王宽的故事一如之前那样,仿佛是评书家们的武侠小说一般展开……
微风吹动,带起佩剑上的排须,王宽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此时正在研究生楼的正门口,回头望了望,父亲和丹凤妹妹都握紧了右拳,给自己鼓劲。王宽冲他们点了点头,飞身蹿上了那条幽暗的楼道……
来研究生楼的一路上,王宽简要地分析了为何自己的拨云剑会落入旁人之手。原来前一日晚上做的那场噩梦,居然是中了恶灵的梦魇。师父曾说起过,海外有一个著名的教派,叫做巫毒教,教中就有一种神秘的法术,专供施法者在他人睡梦中侵入其意识,让人沉浸在一种催眠的状态里。受到催眠的人会根据施法者的意志做出一些平时无法理喻的事来。那日自己竟然中了这道法术,将自己的拨云剑拱手让人不说,还引来了更诡异的敌人。而此刻敌人身在何处,又如何知晓自己的行踪,并捉住若兰的?这些问题都依然无解。
底楼的大堂里,王宽按下了电梯的按钮。虽然明知躲在暗处的凶灵会在电梯里高一些名堂,但为了节省一部分的体力和真气,也就冒一冒险了。况且该来的总会来的,若不在电梯里遭遇恶灵,也会在楼道里碰面,倒不如在电梯里以静制动。
电梯的指示灯停在十三楼,门缓缓打开了。王宽信步走出电梯门,走向右首的楼道――在那里,楼梯会通向屋也就是约自己来研究生楼的神秘人物指定的地点。
楼风比地面大得多,风声呼呼,将王宽前额的发丝吹得上下纷飞。现在这里空无一人,自己按时来的,难道那个神秘人物会爽约?
就在这时,后脑忽然一阵劲风袭来,王宽一抽身,躲过了敌人的这一击。回身望去,就这么一看,差点吐了出来。
只见袭击自己的是一具只剩下半个脑袋、周身上下都烂得只身下几团烂肉和腐朽的骨骼的男人。人在烂成这样的惨状以后还能存活?抑或是这个人已经不是生命体,而是一具傀儡?此刻王宽耳边忽然又隐隐传来一阵龙吟――桃木剑的警戒,这是一个被邪灵控制的尸骸。
尽管这家伙全身已然是一塌糊涂,但在驱灵咒的控制下,仍旧是臂力惊人。此刻它那只剩下骨骼和斑驳的肉块的双手里正握着一根铜制齐眉棍,少说也有三十斤。腐尸横棍在手,当先立了一个门户。
王宽心道:就这样吗?我还道有多大本事,原来不过如此!挥剑便攻了过去。
那具半腐的人体横棍招架,两兵相交,当的一声火花四溅。腐尸退了两步。王宽见其招式平平,功力也稀松,当下八招快攻,将这半腐的怪人逼到了女儿墙的墙角。怪人挥棒欲砸,王宽瞅准了它的一处破绽,嗖的一剑直削他的手腕,喀的一声便砍下了它的双手。那怪尸的手依旧紧紧抓住铜棍,断线风筝一般地飞出五六丈远,倏地落下楼去。
你也下去吧!王宽说着,抬脚踹了过去,顿时将这怪尸踢下楼去。五秒过后,楼下传来一阵金属撞击地面的当啷声,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
幸好老爸和小妹留守在大楼的另一侧,否则就该砸到他们了。但愿我们这样打闹不要吵到其他人。王宽心道,紧接着就觉得不对:要是光凭这具傀儡尸来对付自己,未免太小看自己了。而那个约自己来的人呢?若兰姐和自己的拨云剑又如何了?一时间王宽也怪自己太冲动,方才悔不该将那怪尸踢下楼去,应当先拷问一下彼方究竟找自己有何意图?可腐烂成那样的尸骸还有说话的能力吗?
而此刻,王宽后脑忽然一阵疾风袭来,心知身后有人偷袭,忙一转身躲开了那雷霆万钧的攻势。见身后又围上来十几具半腐的怪人,手中都抄着一根铜棍,当先一人已然攻向王宽。王宽心中一横,招式大开大阖,使开了一套达摩剑法,瞬间便与这群怪异的家伙斗在了一起。霎时间这平平无奇的楼做了一团,金属撞击声、肢体的断裂声、刀光剑影上下飞舞、残肢断臂落了一地,王宽一剑在手,如入无人之境,顿时杀得眼睛也红了。可无论自己如何拼杀,这群怪人的队伍仿佛总是有增无减。砍断了一个怪人的脖子,身后往往又会凭空冒出两三具差不多的怪人,只见包围圈一层紧似一层,虽然自己对付这些怪物绰绰有余,但总不能一整夜都耗费在这无畏的拼杀中吧?
该想个办法冲出去,可该怎么办呢?王宽心中暗道,只苦于受到这些怪东西的纠缠,无暇细想。
就在酣斗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小伙子,好功夫,但别太嚣张,你看这是什么?
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尸群忽然罢手向左右两边闪开,让出一条道来。王宽正愁无法脱身,此刻正好一转身,看见那个说话的人。只见那人三十岁上下年纪,宛如书生模样。此刻那人手中正握着一口长剑,依稀便是拨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