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宽儿介绍你去的,我也同意。只是时下很多年轻人啊,真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国耻、族恨都忘得一干二净,去水木山庄也只是因为听了关于这处老宅子的种种传说,想寻求刺激而已。轩儿你不会这么恶俗吧?伯父说道。
王月轩应了一声,朝谢添锦扮了个鬼脸。他们这群小兄弟的事情,堂兄王宽是不习惯事事都讲给伯父听的,既然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了,八成就是谢添锦透露的消息。这时候谢添锦脸上仿佛已经被王月轩写下了两个大字……内奸。
谢添锦无辜地笑了笑,仿佛在说:你看我干什么,你的去向就该告诉家里的长辈嘛!
王宽也不和谢添锦计较,转向大伯道:其实是王宽哥哥建议我去的,并非是纯粹为了玩,而是替他办一点事情。再者说,大伯您看我像那种拿肤浅当有趣的人么?
大伯笑了,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菜肴是农家常见的土鸡、炒青菜、炒土豆丝,还有鱼。虽然服务员和伙计们并不和主人们在一桌上吃饭,但菜色却是一样的。与员工同甘共苦,向来被伯父奉为经营之道,因此东来客栈虽然规模不大,但生意从来都是不错的。
王月轩吃饭的速度依然飞快。没一会儿就把碗里的米饭扫荡得一干二净。饭后,他却并不急着离开。不仅因为礼貌,也因为,伯父那边还有堂兄留下的东西。堂兄说让王月轩取来这些东西以后,尽早地去往水木山庄。这座神秘的古宅仿佛有无穷的魔力,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赶去一探究竟。
果然,伯父吃完饭后,便抹了抹嘴,说道:轩儿,你哥哥留在我这里的东西你也该拿去了。这事情想必他也提起过吧?
是啊,他让我来取的。说带去水木山庄有用。
这样啊?你等着,我回屋子里给你拿去。说着回伯父把王月轩领到自己房间的门口。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红木箱子,还有一口长剑。
据说这把长剑是宽儿在月易门的师父花了五年时间铸造成的利器,材料很特别,削铁如泥自然不在话下;至于箱子里是什么老夫我也不清楚。当时宽儿把东西带过来,曾经很客气地说,尽量不要打开箱子,原封不动地交到你手里。说实话,我对这里面的东西还真有点好奇呢!
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向来是堂兄的作风。王月轩想着,正要从伯父手里接过箱子和宝剑,伯父却倏地出手,剑柄直取王月轩的右腕下关穴。王月轩一怔,使出一招野马分鬃,轻轻巧巧地划开了攻势。伯父变招,剑柄又指向左肩井穴,也被他避开了。
伯父笑了笑说:不错,好歹没忘记这些基本功。要知道,兵家之学,身手固然重要,利器在手也能让一身武艺如虎添翼。长剑就留给你防身用,但拖着一杆管制刀具到处跑难免会惹上麻烦,你表哥教你的隐器诀轩儿你还记得吗?
王月轩点头,拿过长剑仔细端详。发现剑鞘是古铜铸造的,颇有秦汉之风的雕纹,上手时顿感分量比普通的长剑重很多。按动机栝,剑锋带着一丝凉意跃然而出。寒光闪动,显然是一口好剑。
长剑震乾坤,破空斩混沌!一道金光划过,三尺见长的利器忽然消失于无形间。
幸好这道口诀还没忘记!伯父拍了拍王月轩肩头,笑着说。
七路电车上,浑不见繁华都市里的拥堵,连同售票员和司机加起来也不到三十人。座位还有零星的几个空着,王月轩挑了一张靠近窗户的位置,看着窗外的街景,庆幸着还能占到那么得天独厚的位置,一边回味着方才享用的早点。
伯父说,北野市虽然比不上上海那样的特大型城市,但全面积也不小。交通倒也便捷得很,只是清河路的长途汽车并不好坐,每天才两班,上午九点半一趟,下午两点一趟。七路电车上午七点才开头班车,王月轩也不愿意忍受充军似的旅途,所以就打算悠闲地赶去清水路,吃过午饭之后再去水木山庄。
到达清水路的时候已然十点五十分。匆匆在车站旁的饭店里吃一盘盖浇饭,便买了长途车票坐在候车大厅里无聊地听着随身的MP。六月中旬,阳光还不甚猛烈,原本打算买一支雪糕解解暑气的,忽然想起堂兄说过甜品中的糖分绝不亚于碳酸饮料,吃了一样容易长成个胖子,也只得忍住肚子里馋虫的闹腾。听听音乐,好像能让人变得不那么贪吃了。
堪堪等到临发车了,一阵发车预备铃声把昏昏欲睡的王月轩吓得一激灵。赶紧拖着行李,手持车票一溜烟跨上车去。长途汽车上的乘客远比七路电车上多得多,一车座位全坐满了。只不过一路上的道路质量却让人提不起精神来,不像生活在大城市里的人们通常想得那样,这条通往北野市郊的混凝土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显然是年久失修了。一路颠簸,王月轩的五脏六腑都快搅成一团了。好不容易忍受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才达到目的地……水木站。貌似这个车站的名称便是占了那座老宅子的光了。
喘了一口气,王月轩提起重重的行李噔噔噔地下了车。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只有自己一个是在这站下车的。司机也下了车,蹲在路边慢悠悠地抽着烟,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独行浪子般的少年。
环顾四周,却找不到半点水木山庄的踪影。只看到一座小山丘冷冷地站在远处。呃,借问一下大叔,水木山庄怎么走?王月轩向司机打听道。
司机指着远处一条由混凝土路旁岔开的土路说:这条小道笔直走下去,大概二十分钟就能到了。
晕!居然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堂兄介绍的车怎么不给我开到山庄门口?王月轩心下不禁抱怨道。
小伙子,这已经是通往水木山庄最近的车站了,换了其他公交客运公司根本不开这条路线。司机仿佛看出了王月轩的心事,扔掉手中的烟头说道,况且你这样大城市里来的年轻人也需要加强锻炼呢!
王月轩只有苦笑。将手里行李箱的包带拉开,背在了背上就踏上了这条小路。记得这个行李箱还是当初自己在家门口的卖场里相中的,不仅可以当作拉杆箱用,另外还设有包带,可以将旅途中的一家一当都一股脑背在身后。此时手里提着堂兄送的红木箱子,已不方便在手里多拽一个劳什子东西了。
一路田园风光,两旁稻田中绿油油的波浪在微风里一层一层地向无尽的远方翻滚。王月轩深吸一口气,已然能闻到空气中那淡淡的泥土芬芳。清新的空气好像已经渗透进了机体的每一个细胞,让全身心都畅快已极。
啊呜……王月轩忍不住纵声长啸,多日由噩梦带来的恶劣心情仿佛也随着这声长啸而烟消云散了。
山脚下,土路忽然弯弯地绕向了山后。没走多少时间就来到了一棵槐树边。远远地望见了一座极具上世纪三十年代风格的老宅子,青砖红瓦,想必便是这几天一直听身边人说起的水木山庄了!更远处,还能看到微有粼粼波光泛起,在阳光的映衬下宛如锦鲤鱼身上的鳞片一样绚烂夺目。
王月轩扭头看了看身侧的小山,又望了望远处,拍手道:果然,这是天平山,那边就是南湖。水木山庄真是依山傍水而建的,堂兄没有骗我!
正在这时,身后的槐树上忽然响起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你果然来了,看招!话音刚落,只觉得后脑风声骤起,一枚核桃大小的东西袭向自己的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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