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姑的话，小姐刚回，可……”

    景恬瞄了眼鸢姨娘，见她脸上飘过几抹异样，忽然来了兴趣。她清了清嗓子抬高音量道：“进来吧。”

    没有多余的解释，珠帘脆响，不多时雅萱出现在屋内。

    只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前来。

    她身后，四个小厮用担架抬着一块黑布入内，远隔一进屋都能闻到呛鼻的腐臭。

    景恬禁不住反胃，那味道她记忆犹新，可不是尸体腐蚀的味？

    “呕——”鸢姨娘直接捂着心口干呕。

    “这是什么东西，快搬出去！”

    景恬嫌恶地摆手，用丝帕捂住口鼻当防毒面具。雅萱从哪里搞了这么臭的东西出来，还让不让人有心情吃晚饭了？

    雅萱抬手，小厮们会意出门。

    打开四面门窗，空气流通，好不容易驱散异味，景恬捏着鼻子问：“那是什么东西？”

    雅萱她扫了眼景恬对面面白如纸的鸢姨娘，并不着急开口。

    景恬这才想起来，上回为了把碍事的雅萱打发走，自己好像委托她去调查首饰下毒的事情。雅萱说三日之内必给她答复，三日之期还没满她就出成果了，动作真快。

    有趣，来得正是时候，正好当着鸢姨娘的面公开景悠然的斑斑劣迹。

    她点头道：“你直说便是，不打紧。”

    “此人名叫庆儿，是原厨房主管刘二的外甥女。奴婢发现此人时，她已经沉井多日难辨样貌，直到翻查簿册才确认此人身份。”

    刘二，这名字有点耳熟。

    可不就是那个莫名其妙发疯，受罚后被发卖的刘叔么？

    “你方才说这个丫鬟已经沉井多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少了个丫鬟，府上竟没有人发觉？”

    景恬眯眼，死者是刘叔的外甥女，而刘叔同她多少有点过节。若是追究责任，她也是行凶者的怀疑对象。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栽赃嫁祸她？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也有此疑问，故而专门去查了记事簿。记事簿有记载，庆儿的家属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缴纳赎金，她已经不再是奴籍。因此，府内之人都以为庆儿已经离开。”

    景恬挑眉，这个解释看似通明，实则存在严重的逻辑漏洞。

    一个丫鬟的价格少说都是五两银子。

    对于那些穷到卖儿卖女的家庭，五两银子几乎是他们大半年的花销。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让他们花五两银子赎回一个女孩，这根本不可能。

    他们哪来这么多银两？

    “说下去。”

    她勾起唇角，饶有兴致地望向雅萱。她也是个善于讲故事的人呢，一步一步引导自己思考。

    雅萱顿了顿：“庆儿是奴婢在微梦阁暗井里找到的。”

    微梦阁，景悠然。

    景恬深吸一口气，意味深长地望向鸢姨娘。

    虽然她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当雅萱把景悠然的名字点出时，她仍然忍不住握紧拳头。枉她在外护着这个妹妹，她竟在背后捅自己的刀子。

    鸢姨娘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血色尽褪，就连那唇都有些泛青。

    “不，这不可能……悠然连蚂蚁都不敢杀，怎么会有胆量杀人呢……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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