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眺望皇宫的放向。
选择把证据交给慕白薇时,她特意剔除了凌语嫣的部分。东祁内政已经够乱,若再和其他势力交恶,早晚要出乱子。
得知太后也是凶手时,她的震惊不亚于任何人。
但仔细想来也有迹可循。
景恬倚靠在秋千边,她轻轻抚摸绳索,神思却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太后的工具人是景千柔,而景千柔是景丞相的女儿,这俩人早已暗中结盟。否则,景丞相为何会提前预知太后要赐婚她和太子呢?
风撩起景恬额前碎发,她的思维越发清晰。
太子是皇后独子,皇后又是京城第一世家的女儿。所以,他日太子登基,慕家势力只会更上一层楼。若想借押宝皇位来翻身,只有母族没落的南宫煜最合适。
所以景丞相一开始就把主意打在安王身上。
而太后急于巩固虞家的地位,南宫煜远比太子更容易掌控。
两人一拍即合。
为了给南宫煜清扫障碍,太后只能对太子、御王两人痛下杀手。因此,太后顺手帮凌语嫣把毒下在合卺酒杯里。然后,她老人家再嫁祸给南宫离。
景恬深呼吸。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场血色婚礼的背后竟藏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她能在这些阴谋中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
虽然活得坎坷,但好歹保住了自己和小相思。
不知为何,景恬忽然想起南宫朔。
他是个温和宽厚的好人。
虽然有心狠手辣的爹妈,但他依然保持本性的善良。在这场权利更迭的游戏里,他是最无辜的受害者。他没有辜负任何人,却落得大婚当晚被毒杀的悲惨下场。
景恬深深叹息。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皇家生存法则,至真至善者早夭,阴狠毒辣者才能繁衍。东祁如是,西夏亦如是。
正感慨着,丫鬟提着食篮回来了。
她没什么心机,把所有的纠结都写在了脸上,景恬挑眉:“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丫鬟支吾片刻后如实招来。
“听说王妃又被宫里罚了禁足,这几个月都不能出府。姑娘和王妃关系好,可要去瞧瞧?”
当然得去。
景恬吃了两口菜垫肚子,然后用最快速度赶去慕白薇的院子。见来人是她,下人便也没有阻拦。
慕白薇正伏案抄书,面容并无不快,甚至还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
景恬多看了两眼,没错,就是笑容。
她伸手探了探慕白薇额头的温度。
不烫啊。
那怎么魔怔了咧,被罚还偷着开心?
她不对劲。
“白薇姐姐,你没事吧?”
慕白薇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语气难掩激动:“恬儿,你可知安王殿下今日做了什么!”
景恬摇头。
看她满脸绯红,难不成是给她写情书了?
“王爷专程带我去请太后收回赐婚的懿旨。他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已心有所属,所以不能再娶景千柔。”
正说着,慕白薇的眼眶又红了。
她分明在笑,可眼泪却悄无声息的垂落。
景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由衷替她感到开心。
南宫煜素来言出必行,今天能为慕白薇太后,日后也必定会遵守承诺许她一世清欢。过往的恩怨就此终止,这样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