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他对你的说法,他又好像是准备对你母子承担责任。”
“所以,这个夫君,你还要他吗?”
温玉兰的问题可谓是一针见血,直击重心。
付阿奴脸色苍白,神情惊惶迷茫。
她抬头茫然的看了眼温玉兰,又目光温软的盯着儿子付正康,嘴唇嗫嚅着,却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后,她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来。
“再看吧。”
“我需要再想想。”
*
付阿奴并没有思考多久。
温玉兰离开小院儿后,她自己又呆坐了一个时辰。
当听到下属来禀报,说是钟岳和跑出去的赵婧已经回到府中后,她看了眼儿子歇息的房间,脸上的神情变得无比坚定。
她想好要怎么处理这段关系了。
柯庭致给钟岳准备的客房里,男人正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
他闭着眼,脸上神情痛苦,一只手正死死的按着额角。
床头,赵婧举着一个药瓶子,指间捏着一枚褐色药丸,嘴里苦苦哀求道:“岳哥哥!”
“婧儿求你了。”
“你别想了,好不好?”
“你知道的,你只要一回想从前发生的事情,你的脑袋就会疼得像要炸开一样。”
“付姐姐是好人,她不会责怪你的,你是受伤了才失忆的,又不是故意要忘记她。”
“你听我的话。乖乖,把药吃了吧?”
“实在不行,那我们就取消婚约,我走,我离你们远远的,这样总行了吧?”
“你别再折磨你自己了,我看着真的好心痛,好难受。”
付阿奴刚刚走到钟岳的房门外,她便听到里面传来赵婧委曲求全的声音。
少女的痛哭和哀求,写满了对钟岳的感情。
付阿奴轻轻叹了口气,因着儿子付正康,她此时充满了力量和勇气。
她也没敲门,就这么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纠缠的两人见到进门的付阿奴时,脸上都露出了惊诧又尴尬的表情。
此时付雷鸣躺在床头,而赵婧则半跪半坐的待在他手臂旁,手指正从钟岳嘴里撤出。
若非付阿奴听到他们说的话,否则光看这副模样,只怕还会误会他们是在调情。
显然,两人也发现了他们姿态的暧昧之处。
钟岳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一把推开赵婧,险些将少女推的摔下床去。
他近乎哀求的说道:“阿奴你相信我。”
“我们什么都没做。”
“刚才赵婧只是来给我喂药的,我头疾发作了。”
这话,付阿奴倒是信的。
之前在院子里时,温玉兰走后,柯庭致又单独来了一趟,说得正是钟岳不能回想从前的事情,否则就会头疼欲死。
“此事我已知晓。”
“钟岳,所谓清者自清,你若当真问心无愧,又何必紧张?”
说话间,付阿奴神色从容的伸手扶了赵婧一把。
待少女站定后,她又拉了把椅子自顾自的坐下,一副要与钟岳促膝长谈的架势。
赵婧眸中暗光一闪而过,她欲语还休的看了眼钟岳,发现男人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放在付阿奴身上时,她气的忍不住咬唇。
可表面上,她还得做出柔弱知礼的模样。
“付姐姐,你、你来了啊……”
“你定是找岳哥哥有事儿的吧?”
“那我就不在这里刺你们的眼了,我先走了。”
赵婧低垂着小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转身慢吞吞的往房门口走去。
她鼻子发酸,泪水流个不停。
虽然没有传来哭泣声,不过从她抬袖做出擦拭动作,便能让人窥探一番。
赵婧在耍小性子。
这是她与钟岳日常相处时的杀手锏。
在她看来,但凡钟岳心里有她,他就必然会不顾付阿奴的颜面开口叫住她。
只要钟岳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她就算赢了付阿奴。
可让赵婧万万没想到的是,身后确实传来一声让她站住的声音。
可声音的主人,却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而是她的情敌付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