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穿上了衣服，领口全是泥，他已经骂累了，几次朝我做手势，问我要不要制服他。我摇头，这个老头行路的敏捷程度，和那种与我们保持距离的气度，让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感觉，即使他是这个样子的，想对付他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别看他似乎漫不经心，实际一直对我们都在观察，别看他举重若轻的走着，他心中的警惕一定非常高，胖子要发难我看成功几率不高。

    我不可能和胖子说这些，只得不理他，胖子问我跑哪去了，脸怎么弄的像狗吃屎一样？

    我把当时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胖子道：“我靠，胖爷我绑得很紧了，他是怎么挣脱的？想不到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灯啊。你的脸没事吧？”

    “也许他身上带着刀子，”我道，“我们没有搜身是个失误，时间太急了。”

    “是缩骨功。”老头回头说道，他离我们很远，但显然听得很清楚，“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我心中一动，“缩骨功？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我以为这种功夫只能出现在古装武打电影里呢。”

    他没再说话，胖子却对这个非常有兴致，“缩骨功？这是什么功？能不能减肥啊？”

    老头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走了十几分钟，一个山岩上的凹洞出现了，我们走到凹洞之中，就看到凹洞里面，全部都是陶罐，老头从边上拿起一根树枝，往其中一个陶罐里一伸，然后点燃。又从另一边的罐子里舀出盆水，往墙壁上泼去。

    我大概知道他想干嘛，立即也来帮忙，很快水就渗入进了山岩之中。

    点燃的树枝往山岩的壁上依靠，我们立即就发现整个山岩上，全部都是奇怪的影子。

    整块岩壁浸水之后，呈现一股半透明的质地，好像是玉石一样。

    “这不就是我打死的那种怪物吗？”胖子就说道，“我靠，这么多，要是放出来还得了。”

    “你知道这块石头里面有多少这样的东西吗？你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是来历是什么吗？”老头问我们。

    胖子摇头，“这东西难道山里的山神吗？”

    老头摇头看向我，我没有露出我是否知道的样子，我也不能像胖子那样张嘴胡说，只是摸着岩壁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要从这座妖楼是怎么盖起来说起，当年这座楼建起的时候，对地形做了几种推测。”他说道，“这种山里存在着大量地下溶洞，古楼就是是利用了其中一个溶洞体系在整个地下山脉发展得比较深得一个暗洞。以这种建筑规模来说，需要太多的人力物力，才能够在溶洞里建立起如此巨大的一座楼。”

    “我们祖上不是张家人，却世世做张家的下人，在这一边，张家到底有多少钱，有什么样的财力背景，我们这种人都不得而知到，而且他们到底有多少钱财确实很难估量。”

    “那年，我突然接到这样一个人物，就是来这里送葬，但我在第一次来到这里之后，就发现了一个让他们惊讶的问题，他们这里的山上的植被，非常奇怪。”

    “这里的植被和其他地方的植被都不一样，我是一个畜牧人，年轻的时候以养殖为生，所以对这些比较敏感。尤其是树的种类，这地方的树木，全部都是非常好的木结构中的材料。”

    我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了一声，已经意识到了他的意思，我道：“我听说，这附近曾经发生过大火。”

    “对。”老头冷冷的说道，“这是他们计划好的。”

    张家古楼的祖先，很早就已经计划，张家要被移葬到这座山里，所以他们那个的时候焚烧了这里的山林，种下了几百年后可以使用的木材。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到底是多可怕的家族才会进行以百年为单位的计划。

    “这些木材种下之后，经过了几百年的成长，长在了附近的整片山里，工匠进来之后，就地取材，你会发现这里的灌木非常多，这是因为他们砍伐树木的时候非常小心，在树与树之间平均地砍伐。”

    但即使所有的数目全部可以就地取材，要运入地下的溶洞，也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

    “你绝对想不到张家是怎么把这些木材运下去的。”老头就说，“就在这块山岩的下面，有一个垂直的深洞，从顶部几乎垂直地达到下面。”

    “烟囱一样？”我说，说完后看了看这老头，多少年都没出过山了，不知道我说的他能不能理解。

    老头点头，似乎是听懂了，但我觉得他想的和我想的也不一样，我想的是工业烟囱，他想的应该是生活做饭那个。

    老头说“可以说是鬼斧神工了。问题是，这个洞是怎么挖的，即使人非常多，要挖这样的洞，在那个年代也要很多很多年。

    所有的木材全都是从这个洞里吊入到地下洞中。而且，他们还在这里的山体缝隙中，找到了很多奇怪的铁器，这些铁器都好像是一把把非常长的调羹一样，把山上很多的雨水引入到这些缝隙里，我们认为这是为了加速山体内部溶洞的溶解，这也是在很早时候就设立的措施。我们在那个洞的洞口附近，也找到了同样的铁器的痕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头，他道：“这个洞是被上千年的雨水冲刷出来的，他们在洞口设置了一个铜球，做了一个机关，敲掉了表面的岩石之后，里面全部是容易溶解的石灰岩，铜球重量非常重，当雨水被这些机关集中冲刷在这个洞里，下面的岩石就会分解脆化，铜球本身的重量会把石头整片压碎，在近一千年的时间里，铜球不断地往下沉，终于打穿了这个穹顶。”

    当你想在一千年之后，在某个山上打一个洞，而你有一千年的时间，很多事情其实对你来说是很容易的。

    我听着身上的寒意越来越甚。这事情可能吗？我的第一感觉是太悬了，但我知道的知识告诉我，这是绝对可能的，甚至，时间都不用这么久。如果水流持续稳定，并且含有某些特定的化学物质，滴穿一块石头可能只需要几年时间。这也是很多地方山体滑坡频发的原因。

    我就是在一个泥石流坡下醒过来的，这里的植被很多，泥石流按道理不会那么大规模，显然这里的岩石中本来缝隙就很多，这个前提是成立的。这倒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为什么会有人有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