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本以为看他们的模样,定是想到了什么线索,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一句话,当下紧紧盯住了她。
林琬音知道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不假思索地,她的身子便福了下去:“臣女与院判大人细查过太子殿下的汤药,并无任何问题。”
成帝的眸子又跟着扫到了院判身上,蕴着无尽威压。
院判额上的汗当时就滚滚下来了,只想喊林琬音一声祖宗。
哪有一声不吭直接拖人下水的啊?这不是害人呢吗这不是!
好在他浸淫深宫多年,深谙其道,立马装模作样伏在了地上,答道:“回陛下,确实如此。”
成帝眸色一冷,脸色更是阴沉:“当真?”
“当……当真。”
那颤抖的小尾音,听得林琬音都忍不住想冲过去打人。
她真想揪着他的领子问他:会演戏吗?啊?就这还当真,皇帝能当真了才怪!
成帝当不当真,还没有结果,但陶夫人却是再忍不住,指着她破口大骂:“那毒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下的。说!你是不是那幕后之人的帮凶!帮着自家人争权夺利不够,还要来逼死我们母子?”
骂完林琬音还不够,又戳着院判的脊梁骨厉声道:“宫里头一天天养的净是些胳膊肘向外拐的人,养条狗还知道冲外人叫唤,你倒好,帮着外人来针对自家主子!”
“陶夫人!”王后出言,紧盯着她:“你失言了。”
林琬音在心里默默点头,想到王后能坐稳后位这么久,确实有她的手段。
陶夫人这一骂是骂爽了,但传了出去叫旁的太医怎么看?
虽然她骂的也是事实。
王后这不劝不要紧,一劝陶夫人的怒气简直到了极点:“失言?下次你是不是就要说本宫失心疯了?你巴不得吧?本宫最讨厌你装得没事人的样子,让人恶心!”
王后不再说话,只冷冷看着她。就陶夫人目前这样子看起来,根本用不着她再出手。
楚云崇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面上多了些悲凉。说到底母妃终究是为了他,而他呢,却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
“母妃,儿臣……”
“你闭嘴!”陶夫人气焰仍旧,连着自家儿子也想开口训上一顿。
威仪的声音传来,让她生生止住了下文:“陶榕,够了。”
陶夫人僵着身子,难以置信地回头,一眼望见了成帝幽深的眸子。
他方才叫她……什么?
成帝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都散了吧,崇儿回去好生歇着。”成帝抬手,捏着川眉,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抚平。
这么多年了,她张扬的样子,他也看累了。
陶夫人身子一震,嗓音有些喑哑:“陛下……”
成帝却是充耳未闻,沉声道:“来人!送陶夫人回宫!”
窸窣的脚步声响起,殿上再无陶榕陶夫人此人,林琬音这才松了口气,捏了捏手边的袖子。
无论如何,成帝不再过问就好
“满意了?”身后传来奚云盛冷冽的质问。
林琬音扭头,就见他凌厉地看着她,防贼似的,不禁叹了口气:“先这样吧,这事不是我现在能够插手的。”
奚云盛一愣,这话从林琬音嘴里头说出来,总让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给池王下药的时候她退缩过吗?梗着脖子死活不进池王府的时候,她怕过吗?
就连叶炬她都敢惹,对上给太子下毒的人就不敢插手了?
奚云盛是不信的。
林琬音自然知道奚云盛在怀疑什么,也没多说什么,就回了席,引得他越发地狐疑。
一连好几炷香的时间,奚云盛的眼睛都再没从林琬音身上挪开,试图从她的一举一动里寻出些蛛丝马迹。
林琬音被瞧得不耐烦了,狠狠瞪了回去,还不忘悄悄用手指比划了一通。
奚云盛虽然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但那个炸裂的手势他好歹还看得懂,她在问他那些烟花去哪儿了。
他挑眉,举起了手中的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