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空助在做出「让森鸥外做下任继承者」的时候，已经打算先回家一趟了。毕竟，最近发生了大事，趁着这次机会休个假。

    正因为森鸥外和空助不对付，空助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如愿成为港黑继承者，森鸥外并不会有丝毫安心，反而会比之前针锋相对的时候更加频繁地找空助麻烦。空助喜欢看森鸥外自己陷入无妄无谓的苦恼时，自己还在悠闲地享受生活。

    离开研究所的时候，空助嘱咐乱步和五虎退看着研究所，尽可能不能让任何人潜入。万一真的有人潜入了，也不要和对方发生太多的争执，直接把人的长相记下来就好了。虽然没有直接提，但是这是让乱步发挥能力的时候。在空助成为门外顾问的期间，未经同意闯进空助博士研究所的人，都可以判定为视空助博士为敌人的人。等空助博士从家里回来之后，再来处理。

    五虎退生怕自己听漏，在空助说完之后，还和旁边的药研重新对过一遍。而太宰治在坐上空助安排好的直升飞机，脑海里面全部都是思绪「这是认真的吗？空助博士要回家，还带上自己吗？为什么？是防止自己和森鸥外见面吗？但至于做到这种程度吗？他对森鸥外能透露的消息也不多，所以把他带回去自己家的的话，明显会暴露更多的隐患。」

    “我挺喜欢你这种人的。”

    空助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太宰治心绪全部敛了起来。他已经习惯空助的反讽模式，并且自己翻译成「能逗乐自己的自作聪明的猴子」。不管怎么样，太宰治朝着空助看了过去，想看出他摆出什么表情，又有什么谋算。可空助却单手托着腮，望窗外看过去，直升飞机带起来的风流卷起空助一直用长刘海遮住的半张脸。

    港黑有人说过，那另一半的脸可能是有着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的丑陋。但是，从太宰治的角度看过去，空助另一半脸完好无暇，深柳色的眼瞳映着横滨夜景下的火树银花，仿佛坠进深空的一抹星光，遥远而深邃。

    说来，太宰治觉得齐木空助很奇特，觉得他目空一切的时候，他又和那些自视甚高的人不一样，待人处事圆滑，不管是首领，还是港黑底层人员，他都能够亲切地对他们微笑。但是若是以为他是好相处的，绝对是想太多，举江户川乱步为例子，空助从头到尾都只把他当做宠物来看。

    太宰治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么自己对他而言是什么？

    一个十四岁的跳梁小丑。

    “你刚才什么意思？”

    太宰治顺着空助博士的话继续说道。

    “你不是心里面已经早就有答案了吗？”空助收回看夜景的视线，说道，“来说点正常的话吧，那个江户川乱步说你还留着森鸥外的手术刀。现在也是放在你口袋里面的吧。每次都是你向那边输出信息，要不要趁此机会透露点森先生的信息如何？”

    “这是让我当双重间谍的意思吗？”太宰治看进空助的眼瞳里面，想要确认他的想法。从他认识空助开始，他并没有觉得空助对港黑有任何兴趣，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如果是想增加森先生完成目标的难度的话，我愿意提供帮助。说到底，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容易被珍惜。”

    话语间，空助脸上牵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森先生听到的话，会哭的哦。”说着空助按下结束录音的按键。

    半个小时后，空助的直升飞机落在停机坪上。

    太宰治有点讶异，空助到底有多少钱才能让他买下有着停机坪的豪宅的？从飞过来的上空看，太宰治可以判断是非常普通的小镇。但是如果空助突然说，其实这是他用来人体实验，充当培养皿而建立的小镇，太宰治也完全不会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