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姑性子耿直，加上作为头牌姑娘，难免见的人多些，受的气自然也多些，她又是个性格极其要强的，有什么从不与咱们这些姐妹说道，直到有一天，她跪在妈妈面前，流泪不止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她真的出了事。她肚子里怀了一个男人的种。那个男人却不知所踪。这对于当时正处于风头上的静姑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那日后，静姑被妈妈贬为下人，因为她执意不肯拿掉孩子，执意要生下他，这让红曲楼一时之间成了一个大笑话，也让妈妈前所未有的生气。”

    “那后来怎样了？孩子呢？”四儿追问道。

    五娘又叹了一口气：“提起这孩子，那当真是命不该绝。妈妈怕耽误了静姑的前程，更怕砸了这红曲楼刚刚做起来的招牌，就千方百计想要把静姑肚子里的孩子给拿掉。可这静姑是谁啊，较真较死理的人，硬是舍命把这孩子给留住了。我记得孩子出生那时候正是寒冬腊月。静姑身为下人，自然生活很艰苦，可就是那般条件艰苦，孩子还是健康出生了。”

    “那孩子。。。”小厮听着，毕竟同为下人，多少还是有些感同身受的感慨。

    五娘压低了声音，顾轻尘将耳朵更加凑近一些，才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那孩子，出生。。。就一直跟在娘亲身边。打小。。。就奇怪。。。就爱听唱曲儿。。。后来就不知所踪。”

    “那静姑一直就做下人么？”

    “静姑后来遇到一个好人，帮她赎了身，却因为那人早已有家室，只能一直待在这红曲楼等着那个人来找自己，做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而那孩子，则一直跟着母亲，闲来没事就跟来楼里的戏班子学学戏。虽然孩子话不多，心思也重，但是奇就奇在他长相俊美，又兼具这中原男子和草原女子的柔美和粗狂，生的倒也出众和特别，我们这些个姐妹啊，也都喜欢他。只是这静姑的确是个苦命之人，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便又出了那件事。”

    “就是静姑离奇死掉的事？”

    “是啊，那件事，让整个红曲楼都不得安生。静姑在自己屋子里头中毒身亡，可没有一个人进去过她那屋子，看她那垂死挣扎的模样，也不似是自寻短见，而且她那时候也算是幸福，有男人养着，有儿子陪着，怎么着都不像是会去自寻短见的。可偏偏。。哎，真是红颜薄命呐，当时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除了那苦命的孩子，他才十岁啊，奇怪的是居然毫不惧怕，也不悲伤，就这么搂着自己的娘亲，不发一言。。。哎。”

    顾轻尘听到这里，心中有个念头不停闪烁，想要抓住却总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她站起身子，不小心碰到了头顶的窗棂，清脆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