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出阁的日子。

    这七天，实在快如白驹过隙。

    转眼便是最后一晚。

    顾轻尘待在房间，看着自己空白无一物的手臂发呆。明晚是一场赌局，若是顾璟安真的爱她，那一定会接受不完整的她，那么她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若是顾璟安因此嫌弃她，那么他也不是真的爱她。

    自己这个赌局，时间很短，很快便能知晓答案。

    门被轻轻叩响。

    “嗯。”顾轻尘被打破沉思，应了一声，这个时间，双儿是不会敲门的，那便只能是顾海或者张氏。

    门推开，张氏走了进来，手中是一件大红色的喜服。

    “尘儿”她唤她。

    顾轻尘站起身来，过去牵住张氏的手。

    从她隐约的神色中，她知道她仍然为那日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事情耿耿于怀，她没有放在心上，这一巴掌，跟顾家承受的痛楚来说，太过于微不足道了。

    “娘。”她和张氏一起在床上坐下，很自然将头靠在张氏肩头。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味，尤其张氏一般平和，让人心安。

    烛光下，母女两人相互依偎。

    过了很久，张氏才开口道：“还痛么？”

    “啊？”顾轻尘反应半晌，才知道她问的是自己被扇巴掌的脸颊，展颜一笑：“早就不痛啦，只是娘亲不会痛吧？俗话说得好，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嘛。。。”

    “你吖。”张氏轻轻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一脸宠爱。

    “尘儿，你经历那次生死劫后，变了很多。变得活泼，有主见，有自己的想法，为娘很是开心，因为太过软弱和善良是你之前的弱点，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反而害了自己。为娘那日打你，其实也是打过去的自己，对你太过于纵容，也没有将家族利益放在第一，导致了顾家惨剧的发生。你知道你舅舅对于娘亲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么？”

    张氏站起来，走到窗边，窗外一轮皓月当空。

    “我们虽然出身大户之家，却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苦楚。比如，随时面临不怀好意人的窥探，还有无法自主的婚姻和命运。你舅舅从小便喜爱习武，在军事上有惊人的造诣和天赋，这也让他充满正义感，对所见不平之事敢于出声，敢于承担。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兄妹历经了一次生死劫数。”

    顾轻尘为张氏倒了一杯茶，安静地听她讲过去的事情。

    “有一次，你舅父救了一个惨遭街霸欺负的外地女子，并将她收留入府。谁知那个女子隐瞒了自己的过去和身份，她竟是一个知名青楼女子的头牌姑娘，因为不堪这种日复一日遭到羞辱的生活逃了出来，被你舅父所救，本来青楼与官场总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舅父本不该插手，应该将她还回去，可是你舅父却心生怜惜，竟然答应庇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