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若水看似柔软，实则坚韧。她在司家地位尴尬，脾气不骄纵。”华清看着儿子，柔和的说道：“做事落落大方，滴水不漏。对你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您做主就好。”周时言简意赅的说道，并没有反对跟司若水的事情，又加了一句：“订婚可以，成婚再议。”

    华清点头，毕竟年纪小，不想早点成婚也情有可原。

    她轻叹一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等你接管周家，我也能安享晚年了。”

    “母亲说这些为时尚早。”周时面色冷凝的说道：“等周祖回归，我又长成这样，哪有容身之处。”

    华清眸光微动，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些都是未知数，阿时，你只管走你的路。只要母亲在一天，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你的。”

    周时沉默了一会儿，告别了华清，离开了。

    他三岁就能记事，跟母亲的关系算不上多亲近。自小就独来独往，两个人都不爱说话，独处的时候多数是沉默。

    两岁的时候，华清嫁给周振年，周时的身份水涨船高。

    七岁之前身体很差，整日不是咳嗽就是发烧。有时候有人照顾，有时候没人照顾，总归没死，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他终日坐在阴影处，看着周桥周月两个人，众星捧月似的来来往往。

    华清跟她不亲近，周振年眼里自然没他。其余的人骂他欺负他，年年岁岁也就那么过来了。就是有时候被关在黑屋里，没吃没喝的难熬。

    等下人发现的时候，有时候两三天都过去了。

    七岁开天眼之后，他一夜银发金眸，妖异异常。华清眼里才有了他这个儿子似的，那一晚，守着他许久。

    他烧得厉害，在睡梦中听到华清喃喃自语：“活过来了，活过来了就好。”

    那会儿他在想，怎么叫活过来了？他前头七年，都是死的吗？

    周时一路往外走，一路在想。华清从来没有提过他的父亲，对于父亲，只知道是周家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清明中元节，连一炷香都不上，名姓都不知道。

    他想起在蓬莱的时候，离天跟他说，上次见他，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

    周时觉得自己眼前全是迷雾，穿过迷雾之后，等着他的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如果他堕入地狱，一定会拉着姜七沉沦！

    ……

    陆沉一把年纪了，被小年轻们偷看毫无压力。

    还没到饭点，食堂的人不多。

    姜七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来吃食堂。

    陆沉找她聊事，也只能来食堂：“今天一早司家发了讣告，司方青跟司成年的死震惊五族。下午我过去一趟，仔细探查一下。”

    姜七嗯了一声，觉得这事儿没什么可讨论的。司方青竟然已经死了，就算能挖出他上头的人，再深挖也不可能。

    她坐在那儿，慢吞吞的吃着一个炸鸡翅，早上翻了翻大宁朝周家记事，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她死之后，周赢忽然实力大涨，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周赢去过妖界，化灵草是他自己用的。”姜七把书丢在桌面上，翻开一页给陆沉看：“我的猜测是对的。”

    陆沉看到那一页上写着：家主请五族之长齐聚，布阴阳八卦阵，为人族祈福开运。自此以后，人族对妖族之战，无往不利。

    阴阳八卦阵，根本不是为了给人族开运。

    这个阵法还有一个名字：阴阳定魂阵，姜七亲自改的，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