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比起民用车辆来,就是牛,一路上遇到检查站,一看各种证件牌照样样完备,还有押运,立马挥手放行,不交一分钱的过桥费过路费,还有军车通道,一行人顺风顺水的回到了南平.
"罗哥,这个拿着"车子很快就搬空了,丫头递给罗永年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了五千块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早说过不要了,当我姓罗的是什么人?"罗永年脸上变了色.
"你先别急,这钱不是给你的"丫头笑着说.
"不是给我的?"
"这些是给其它人的烟钱,这一路都辛苦了,你和他们比较熟,就麻烦你帮我给一下".
"嗯,那我替他们谢谢刘老板了,大伙儿都不容易."罗永年眼圈有点发红,这年月,人们都向钱看,谁把又穷又苦的大头兵的放在眼里?也只有出手大方的刘大老板了,一路之上,每顿都是上百元一桌的好菜,冰镇的各种饮料管够,住的是宾馆,抽的是好烟,根本是把他们当贵客来待的,不能不让人感慨.这些事都是刘淇交待的,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千古不变的真理,以后不定要常常打交道,这次宁可不赚钱,也要先把人情留足了,日后好办事.
"行了,行了,都是几个熟人,还讲什么谢不谢的,以后麻烦你们的事还多"丫头摆摆手.
"那我们先回南平武装部了,有什么事的话,到那里能找到我们,布料的事你们要抓紧时间,车子最多只能在这里等五天."罗永年一步跨上驾驶室,三辆车子从城关镇农机站鱼贯而出.
这里在包产到户之前是很热火的,但在八十年代之后,很快就败落了,李志刚租用了这里的几间空房当仓库,一百八十五箱外烟将三间房放得满满当当的没一点空隙,他算一算这些烟,被吓了一跳,南平这边"希尔顿"的零售价是五块钱一包,一条十包是五十块,一箱五十条要两千五百块,一百八十五箱,价值四十六万多,就算批发出去,也有快四十万了,本钱才十六万,这么一算,他投的三万块本钱,马上就涨到了八万,这才几天的工夫?比抢银行的钱还要来得快些,一颗心不由呯呯直跳.
其实,最大的那块蛋糕,是被刘淇划走的,几个人合伙的本钱,刘淇出了一半,八万,其余的由他们三个人分摊,李志刚和丫头都是三万,张建国两万,这钱是刘淇借给他的,等赚了钱之后还他,说白了就是送他的本钱,这个表外甥是他打进团伙里的钉子,当然得要给些优待,真要是有人起了异心,完全可以抛开刘淇单干,毕竟他现在太小了,根本没有和人做生意的基本条件,具体的操作还是要这三个人来干,他只能在背后出主意,指路径.
"丫哥,你马上回大石桥去,把你那帮小兄弟全部拉到南平城里来,防止有人抢烟"烟贩子之间大打出手,相互抢烟的事常有发生,不得不防。
“好,我这就回去,明天一大早乘早班轮渡赶回来。”丫头很干脆的就要走。
“等一下再走不迟,我们才回来,有些事还不清楚,先听李哥说说”刘淇叫住他“李哥,回来这么十来天,都打听到些什么消息,先给我们说一下”
“好,我问过聂建新了,现在南平城里搞烟生意的大致是三拨人,一拨是城东的“猴司令”,他以前当过红卫兵是南平的老混子,八三年严打时被抓进去了,今年刚从牢里放出来,他的烟是从春江那边搞来的,价钱不便宜,还要搭些不好销的烟。第二拨人是城南的杨小标,人称“标哥”,在海南当过兵,货都是从海南那边直接过来的,价钱比较公道,但他的路子不广,走的货不多,听说他前一段时间有批货在广东被扣了,这些日子,南平这边的外烟有点紧张。第三拨人是“秀姐”,叫张冬秀,是烟草局武副书记的儿媳妇,从她那里拿货,一般不会有人查,就是查到了,她也有办法把没收的烟搞出来,是这几伙人里头势力最大的,她那边的价钱也最贵。”李志刚打听得很清楚。
“嗯,这个再说,你知不知道南平这边要多久才能吃下我们手里的这批货?”
“这个说不好,我问了一些地方,生意好的一天能卖出两三条“希尔顿”,生意不好的一天就才卖出两三包,外烟比较贵,只有那些个体户和当官的抽得起,平头老百姓买了不是装人就是送礼,一般烟摊子卖的都是老百姓抽的“春江”和“大红花””李志刚很是下过一番工夫。
“买烟的商店和烟摊子有多少?”
“不少于三四百。”
“按每地方一天一条来算,才七八箱的样子,我们这些烟要二十几天才卖得完,不行,这时间太长了,夜长梦多。”
“应该不止这个数,但有些地方不见得会要我们的货,毕竟才打的交道,不是那么信得过我们。”
“聂建新能不能联系上“猴司令”那三个人?”刘淇想了一下问道。
“联系他们做什么?”李志刚不解。
“把烟卖给他们”
“卖给他们?”三个人都楞了。
“对”
张建国急了“表舅,那怎么行,我们好不容易才搞回来的,要卖给他们的话,价钱肯定低,哪里还有钱赚?”眼见到嘴边的肥肉变成了骨头,谁也不会愿意,虽然以前只能吃糠咽菜。
“对呀,做什么要卖给他们,我们自己卖不是一样?”李志刚第二个反对。
“兄弟,如果你怕别人来抢烟的话,大可以放心,我那帮小兄弟不是吃干饭的,个个都是小老虎,保管出不了事。”丫头嘴巴上不说不行,但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