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麻烦
红木房间里的行李不多,除了一个箱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绵堇收拾好行装,她面前几个哭的像个泪人儿似得姑娘一直低着头。绵堇叹了口气,回想起昨晚跟老鸨说起赎身的事情还真是无了奈何。
昨晚的悦己满院是每月一次的闭业日,正是乘着这个时候才能开口。
老鸨和其他的几位姑娘纷纷坐在大厅之中,她们身后也有不少姑娘再为绵堇要赎身的事情议论纷纷。虽听到了些风声,但这种药赎身的风声在她们这里一点儿都不奇怪。
诗话紧张地看看绵堇又紧张地看看老鸨,心里想为绵堇说话,但想了半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瞳毓啧一声,完全搞不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郁闷地悄声对诗话说:“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诗话心虚地回答。
大厅突然沉默下来,绵堇玩弄着手指上的戒指,心不在焉地听着身后吵吵闹闹的议论声。
“绵堇。”诗话着急地小声叫着绵堇,绵堇抬头给她一个甜甜的微笑,让诗话稍稍安心一些。不过老鸨可不安心了。
“搞什么鬼。”瞳毓小声嘀咕。
绵堇伸开手吹了口气,一只手拖着下颚,微微笑着用另一手从怀里拿出熙炎给她的那叠银票。晃了晃,“这些,够了吧。”
“哇。”四周的姑娘们不禁嘘声,什么时候绵堇赚了这么多银子了。
老鸨先是一愣,心里思忖着,这丫头每天都大手大脚的怎么可能存了这么多银子,也没见他去过钱庄啊。
“咳咳,”老鸨清清嗓子,“有银子又如何?不是有银子就能给自己赎身的,你要明白做这一行就要有这一行的规矩,咱们是大园子,不能让你一个人坏了规矩。”
绵堇把银票扔到一边,冷笑道:“绵堇长得粗糙,学艺不精还老是得罪客人,这园子里比绵堇长得倾城又有才学的姑娘的确不少。就算公子少爷们喜欢找乐子喜欢绵堇这样的,不过按规矩来说,这花魁的位置本就应该是归纱绢的,是绵堇抢了,现在物归原主。”
“哦,我无所谓哦,”纱绢把玩着手里的丝绢,“只是有些不舍得你就这么走了,好冷清。”
“呵呵,人终会散,不过早晚罢了。”
“你别做梦了!”老鸨黑着脸说,“等着见你的爷们从现在起不知道排到了多少年以后了,倘若你现在走了,我上哪里去找个人来对付那些爷?那些爷里面不少都是有权有势的,妈妈我可得罪不起!”
绵堇笑得勾人,“妈妈是得罪不起那些爷还是得罪不起那些爷手里的银子?”
老鸨一时语塞,闷哼一声,又说:“妈妈要不是为了整个园子里的姑娘着想,你以为我想抓着你啊?要不是爷们喜欢你,就你这性子你想走妈妈绝不留你!”
绵堇放下手来,“那多谢妈妈了,绵堇赶明个就走。”
“等等!”老鸨快被她一副嚣张的样子给气炸了,果然是仲夏调教出来的好姑娘,真是跟仲夏那性子一模一样!不,那性子还多了几份无理取闹,真是够要人命的,“想走?妈妈我不给你卖身契你走到哪里都还是我悦己满院的人!”
绵堇不以为然,说:“这些银票都填不够妈妈的胃,妈妈可真是强人所难。”
“哼,妈妈我的胃大着呢!你想用这点银票大打发我?”
“我是看在夏姐的面子上才叫一声‘妈妈’,我也不怕你叫人来押我回房去,”绵堇一扫方才的笑脸,不悦地微微皱眉,“若你今日不放我走,我就将这悦己满院闹翻了天!”
“哈哈哈!”老鸨大笑起来,拍着自己的腿,说,“你是有多大的本事,还能将我这园子给闹翻?哈哈哈!这狗急了也会跳墙,绵堇啊,你可千万别心急,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妈妈我可不好交代。”
绵堇沉下眸子,道:“妈妈,你觉得我说出来的话,没有可能做到,还是觉得,绵堇我的脾气太过温和?”
老鸨不笑了,诗话紧张地凑到绵堇身边,对老鸨笑了笑,附身对绵堇说:“别闹了绵堇,好好对妈妈说,不然你要吃亏的。若是发现了熙,熙炎的话,你想离开这里的事情,肯定是不……”
“诗话,你不必为妈妈说话,”绵堇抬手掐了她一下,她吃疼地闭了闭眼,“我的事情我清楚的很,你就闭嘴一边坐着吧。”
“绵堇,你……我,我知道了。”
“说好话?什么好话能说动你这位大小姐啊!”老鸨嘲讽似地说。
绵堇也懒得继续争什么了,摆摆手,道:“要留我下来也行,不过那些官爷们哪日将我杀死在悦己满院里,妈妈,你以后的生意,”绵堇顿了顿,“恐怕有点不太好了吧。”
老鸨怔住,“你想威胁我?”
“这命只有一条,我可不想拿来开玩笑。”绵堇说得认真。
“别给我较真,不然我让你一辈子都出不去!”老鸨死死拧着手里的丝绢,恨不得那就是绵堇,要将她撕断一般。
“哇唔,”纱绢偷眼,轻呼,“第一次看见妈妈这么生气。”
瞳毓斜眼看了看,冷冷一笑。
绵堇也不说别的,只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卖身契来,“你现在没有选,要么拿了银票放我走,咱们和气散货,要么我撕了这张卖身契,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老鸨一脸惊讶,手指有些发抖地指着绵堇,“你,你,你什么时候……”
“你选……”
“给我抓住她!”
“嗯?”绵堇来不及防备,双手一瞬间被人抓住,手里的卖身契被人抢了过去。
老鸨一脸得意,完全看不出刚刚有什么事情是不在她所预料之中的。
“绵堇!妈妈您……”
“诗话你给我退开!”老鸨一把将诗话扯开,纱绢连忙扶住她,“你们都给我回去,这里没你们的事情!”
身后的一排姑娘纷纷往大厅外走,看样子妈妈要教训人了,她们可不想被牵连进去。不过诗话和纱绢还有瞳毓却还一直在观看。
“卑鄙!”绵堇咬牙,没想到这个老女人竟然还留着这些看门狗!
老鸨奸笑着收好绵堇的卖身契,走到她面前,“哟,咱们的花魁娘娘生气了啊,这可不行,你若是生气了,咱们的生意可不太好了。”
“你还有……嗯?”
从天上降下来的银色长衫男子,挡在绵堇和老鸨之间,落地的一瞬间,紧紧抓住绵堇的两双手被人硬生生地打断了。
“啊!”被打断手腕的两个大汉发出的闷叫声。
“呀!”诗话惊吓的尖叫。
“什么人!”瞳毓挡在诗话和纱绢面前。
“……”纱绢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出什么事了。
老鸨连退两步,一是被男子绝世的容颜所震撼住了,一是被男人眼中的杀气所吓得动也不能动,最后,架在老鸨脖子上冰冷的长剑发出血红的光。老鸨连呼吸的胆子都吓不见了。
“熙炎?”
“为什么?”诗话不解地问,“为什么会从天而降?”
瞳毓奇怪地回头,“这个男人是谁?”
诗话不做声,降头侧头一边。
“谁让你随随便便出来的!”绵堇冲到熙炎面前,被他杀人的样子稍稍吓到一点,不过,“我不是告诉你我会好好解决吗?”
“不必了,”熙炎盯着浑身发抖冒冷汗的老鸨,“她若不放你走,我便杀了她。”
诗话和瞳毓倒抽一口气,这演的是什么戏啊?
绵堇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拳。
“啊!饶命啊!少侠饶命啊!”绵堇很不客气的一拳正好让熙炎拿着剑的手动了动,让剑划破了老鸨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