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是祭祀大臣,杪卜巳。听闻不知是谁竟然大胆尾随皇上的马骑,前来一看没想到竟然会是娘娘。不知道娘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些皇宫的侍卫又怎么会放娘娘出来的?”
绵堇像偷了糖的小孩,被人抓了个正着,竟还把她偷糖的经过说了出来叫她百口莫辩。不过绵堇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微笑,道:“杪卜巳大人可是第一次见本宫?”
杪卜巳拜了拜,说:“老臣自是第一次见娘娘。”
“那杪卜巳大人可有所不知了,”绵堇站出来一步,抬头挺胸,一副沉默的样子,微微垂眼看着杪卜巳,“本宫想做的事情,除非是皇上,没有人敢拦得住本宫。大人觉得呢?”
杪卜巳愣了愣,宫里面那么多娘娘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会说出这种话的女人,不经有些惊讶,“娘娘真是喜欢说笑,若那些没用的守卫不放娘娘出来,娘娘又怎么能出来呢?难道说是因为有人相助?”
“本宫哪里有大人您会开玩笑啊,”绵堇一听这人说话就讨厌,反笑道,“本宫乃是周昱国的人,除了皇上和太子宫里的那几个宫女之外,本宫就只认识薛卜将军和杪卜巳大人了。不过听说薛将军去了边界,难道助本宫出宫的人是大人您?”
“非也非也,老臣刚刚才见过娘娘,又怎么会这出这种事呢?”
“呵呵,大人真是太可爱了,”绵堇指着杪卜巳,脸上的笑容得僵硬起来,说,“本宫出个宫而已,难道大人不允许吗?”
杪卜巳忙摇头说:“不不不,娘娘要出宫是自然可以的,只是方才皇上才去见过娘娘,说娘娘身子不适不能下床,怎么现在却……”
“绵堇!你怎么在这里?”
“参见皇上。”
绵堇微愣,深深吸一口气,手心都渗除了汗水。她没有说话,昂又说:“你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还站在马车上?”
“皇上,娘娘她擅自离宫,又堂而皇之地抛头露面,实在是违了妇人之道。皇上若是太过宠一个女子,必会成为百姓的笑话的。”
“杪卜巳大人又说笑了,本宫不管怎么样都是皇上下旨封的太子妃,陪同皇上一起去太庙祭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算本宫身子不适又如何,只要能陪着皇上,本宫就算死了都值。”
杪卜巳愣住,昂却是大笑起来,马上策马到绵堇面前,伸手,“朕的好皇妃,与朕同骑一骑!”
绵堇伸手却觉得自己的手抬不起来,上面有千斤重量,她努力地抬手,直到昂抓住她的手,“杪卜巳!马上启程!”
“是,皇上。”
在陌生的男子怀里,绵堇没有丝毫感觉,脸厌恶的感觉都没有。
而就在旁边的巷子里,梁珪死死拽住云司的胳膊,云木和夏仲晚挡在他面前。那个马车上站着的人正是绵堇,不是太子妃的装扮,不是华丽的衣着只是平常金国人的服装,没有价值连城的佩饰,却在万人的目光下却是那么光鲜亮丽。
“那么都别拦着我啊!绵堇就在那里呢!”
云木挡住他,“阿司,不要闹。”
夏仲晚靠在珮儿,笑道:“我这个妹妹真是越发美丽了,我看了都觉得有几分自愧不如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云司推开梁珪,愤愤说,“小晚虽然我知道你们要偷偷跟在后面过去,不过你也太没有紧张感了吧!”
“小晚?”夏仲晚回头看他,“阿司,我可是记得小时候你来我们家府上的时候还跟着我后面叫我晚姐姐晚姐姐的。哎,那个时候多可爱啊!”
云司被她这么一说脸都涨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云木脸上第一次有了一点点的兴趣,看着云司,说:“阿司,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啊?”
“别说了!”云司瞪着夏仲晚,“那还是我得病之前的事,都过了二十几年了你竟然还记得!”
“为什么不记得?你若再敢胡闹,你小时候那些事我可不保证不会最快说出来。”
“……”云司黑着脸,说,“现在怎么办,绵堇都跟昂上马了!跟不跟啊!”
梁珪从后面驾来马车,“等他除了城,我们就跟上去!”
而这时候的另一边,简夜闭眼微微靠在墙壁上,玄玉上前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他睁开眼睛,看着与昂同坐一骑的绵堇。抬脚离开。
大雨来得突如,来得毫无防备,还未到达太庙就在山路上扎起了营帐。五六个营帐左右围着一个个小营帐,外面再围上一圈围栏。十几个看守站在雨中,十几米之外,珮儿手撑纸伞站在夏仲晚身后,云木坐在树上看着前面的军营,树下是云司背靠着珮儿躲在同一把伞下面。
许久另一边的山头,梁珪撑着一把伞走了过来,“这里方圆十里都没有人家,各位大人准备怎么办啊?”
云木双手环在胸前,“你们先去马车休息,等晚上再说。”
“不,我也在这里待着。”
夏仲晚转身,珮儿急忙跟上,雨点突地打在云司身上,他跃身跳上云木旁边,“阿木,你说要不要顺便杀了……”
“阿司。”
云司将手搭在云木肩上,摇着头,说:“阿木,你真没意思。”
云木不语,只盯着远处的军营,和军营门口站着不动的士兵。
“杪卜巳!”营帐里,裹着厚厚的貂皮风氅,手中揣着香炉,靠在软软的毛绒坐垫上面,眯着眼睛,偶尔打个哈欠将脖子往毛茸茸的围巾里缩了缩。旁边的人觉得就算是绵堇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都是个勾人的样子,从一进营帐就死死盯住绵堇的昂一点儿都不冷,连大衣都没有披地坐在绵堇旁边又是送暖炉又是嘘寒问暖的。
绵堇嫌他烦了,往旁边挪了挪,叹一声气,昂便猛地拍案喊道,“杪卜巳!朕出宫前,你可是占卜的这几日连有大雨?”
杪卜巳恭敬地走上前几步,说:“回皇上的话,根据老臣所卜,这几日应该是晴天,不会有水。”
“这也叫晴天?杪大人你难道瞎了?”
“老臣有罪!”杪卜巳忙跪下来磕头,真是百般为难,他占卜星象天气从无出过这么大的错误,“老臣昨日才算过,今日绝不会有水,但是,但是突然天降大雨,依老臣所见定是不吉!而我们出宫的时候还是万里无云,这么,”他抬头看了看绵堇,忧国忧民之语又说:
“不想娘娘这一出宫,就大雨漂泊,看着下雨的样子一时半刻怕是停不了了。但万一过了祭拜的时辰,哎,皇上啊,这想必定是天也为此哭泣啊!”
“什么意思?”
杪卜巳想了想,忙说:“皇上乃是天子,天又怎么会在皇上登基朝拜之时哭泣呢?定是因为国中出现不吉之人,会给皇上和国家带来祸患,才会哭的如此伤心。恕老臣直言,娘娘本来就是带血之躯,祭拜太庙本来就不吉利,并不适合与皇上一同前去啊。”
“杪卜巳!你好大的胆子!”昂震怒。
“皇上!”杪卜巳又磕头。
昂站起来责备道:“她是真的皇妃,迟早会成为我金国的国母,你是臣子,出言不逊!你该当何罪!”
“皇上息怒!老臣,老臣也是为了国家江山社稷啊!不想让皇上沉沦于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手里!”
“放肆!”昂仰起脸,“来人啊,杪卜巳大言不惭,占卜出错还推至旁人,殿前诽谤,将他拉下去,等朕祭拜之后再行处置!”
杪卜巳大惊,被人拉住手臂还大喊道:“皇上!老臣知罪,还请皇上看在老臣一心为皇上的面子上就饶了老臣这次吧!”
“好了,”绵堇慵懒地坐起身来,昂和杪卜巳侧头看她,她摆了摆手,说,“下雨就下雨吧,哪里来的这么多道理。天爱喜怒无常,若是杪卜巳大人次次都猜中天意那才是神仙下凡。本宫也不是神仙,不是本宫能说下雨就下雨,说放晴就放晴的。大人为朝着着想辛苦了,皇上英明,还是绕过杪大人吧。”
昂附身下来,“他这样说你你都不生气?”
“生气什么?杪大人定以为绵堇是位仙女了,本宫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可生气的。”
“真的?”
“是。”
昂起身又说:“杪卜巳,这次朕看在皇妃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做好你的本职,不要多言胡语。”
杪卜巳马上行礼磕头,“是,老臣明白,”他抬头看了看一脸不在意的绵堇,心中满是疑惑,“老臣多谢娘娘。”
“下去吧,杪大人不是担心祭祀的时辰吗,那便请大人下去再算一算,这雨何时能停。”
杪卜巳拜礼,“是,老臣这就去算算。”
“好个妖女,竟然皇上如此听话,此女不除,定会祸国殃民!”走出营帐,杪卜巳脸都绿了,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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