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如诗如画
第二日一早,珮儿过来传话,说新派来镇守仄关的将军已经到了。绵堇起身并不更衣,拿了封信交给珮儿。
“你出去告诉那将军,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出来迎接,这封信交给将军,他看了信便会知道。”
“可是夫人,那将军已经随奴婢进来,正在院子里候着呢。”
“胡闹,”绵堇脸色微变,皱眉瞪着她训斥道,“那人虽只是个镇守将军,但怎么说都是左丞相之子,怎么能让他候在院子里?”
“可,可是夫人,”珮儿面色紧张起来,急忙说,“是将军他自己说,就隔着门与夫人问好就马上启程去仄关的。”
绵堇往外望了望,从窗外只看得见那人一身便装,并无穿铠甲,这倒是让绵堇奇怪。看得出他为人低调,绵堇又说:“你出去叫大人稍等片刻,我梳妆后就出去迎接。”
“是。”
绵堇正在梳妆,珮儿进来,绵堇忙说:“快来给我更衣。”
珮儿欠身,说:“夫人不必着急,将军他已经走了。”
“什么?”绵堇往外看了看,那人已经不见了,“你怎么叫他走了?”
“将军说,前线传来告急,夫人身子不适就不多打扰了,让夫人好好歇着。还说没给夫人请安便走了,等改日再来登门赔礼。”
绵堇放下手里的梳子,只问,“将军,长得什么样子?”
珮儿想了想,笑道:“夫人,那将军长得可俊了!没想到男人也能生的那样美,可真看不出竟是位将军,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是吗?”绵堇犹豫,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问道,“那将军的眼睛,可是红色?”
“啊?”珮儿眨眨眼睛,反问绵堇,“夫人,有人的眼睛会是红色吗?那多恐怖啊。”
“呵呵,也是。”
绵堇喃喃自语,想来也是,怎么会有人的眼睛是红色呢,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
一日后,援军还未到达仄关,仄关已经告捷。第三日,廖城便被重重封锁起来,但云司却迟迟未回到府中,只让人捎来信,说让绵堇好生在家中待着,不必担心。
廖城的百姓怕是都觉得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也都安分守己地照平日那样生活,想着不出半月那些个金国的士兵应该就会退去。
绵堇原本也是这样觉得的,直到传来的消息说,这次金国的皇上御驾亲征,这样,她才有些慌了。
这两日廖城还算平静,并无开战的意思,梁珪梁副统兵乘着金国还未打来前来向绵堇报平安。绵堇一边喝着茶不紧不慢地问他,“听说金国三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为何迟迟没有攻打过来?”
“夫人有所不知,金国虽占了仄关,三十万大军直逼廖城,但廖城必定易守难攻,他们虽有三十万大军,但我们也有二十五万,现在慕将军又率兵十万前来。刺史放出消息,金国不敢轻举妄动。”
“持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也需要准备军粮。”
“夫人不必担心,金国只不过乘着去年周昱天灾多,以为我们就没人了,刺史早已想好办法对付。”
绵堇点点头,不再与梁珪多说,让他快快去了城门。
晚上闷热,才入春不久却难得的烦闷,也是许久不下雨了吧,空气有些稀薄,叫人不禁有些呼吸不顺。
“珮儿,你去将窗户都打开,屋子里有些热。”
“夫人怕热,也不能着凉了。”珮儿一边开窗户一边说。
绵堇本不以为然,以前也没觉得怕热过,或许是江南的温度潮湿,不及这里干燥的。这儿虽冷,但夏天也是干热。
“夫人,外面有位姑娘求见,说是夫人的故人。”府里的丫鬟巧思站在门口向绵堇禀报道。
绵堇觉得奇了,她的故人除了夏仲晚之外还能有谁?心里思忖着,也没人知道她现在的身份了,“可说了叫什么?”
“没有。”
“老爷不在家这会儿可不能放可疑之人进来。你且去问问她的底细再来告诉我。”
“夫人,那姑娘只说了四个字。”
绵堇将发簪取下来,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的,一边说:“什么?”
“悦己满园。”
“砰!”发簪应声落地,绵堇没去捡反而站了起来,脸色已经全变了,“那姑娘在哪里?”
巧思被绵堇瞪得口吃,“在,在门外。”
“将她带来见我。”
“是,奴婢这就去。”
绵堇一改方才又惊又喜的样子,吩咐道:“将窗户关上吧,去准备些茶点来。”
珮儿欠身退去。
绵堇坐到铜镜前,重新将发簪带上。
“夫人,就是这位姑娘。”
绵堇没有转身,只说:“让她进来,你先下去吧。”
巧思做了个请的动作,“姑娘请。”
一会儿的安静的,绵堇转头看她,她身穿一件简单白底蓝花水边素裙,白色的手绢放于唇边,可以看见上面绣着百合花的样子,下垂的眼睛有了几分惊喜之色,盯着绵堇慢慢走近,双唇微颤,“绵堇?”
绵堇心中一扯,站了起来,这个人,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她还记得,这张脸,“是,纱涓吗?你是纱涓!”
“绵堇,真的是你。”她的脸上更多的却不是喜悦。
“纱涓,”绵堇拉过她的手,上上下下看个不停,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可思议惊喜道,“纱涓!”珮儿正好端来茶水,绵堇不禁对着珮儿说道,“珮儿你来看呀,这是我江南的好姐妹,没想到竟会来这里了。呵呵,能看见你真好,诗话好么,瞳毓好么?她们都在那儿?”
纱涓眼睑微微一颤,珮儿见绵堇欣喜自己也开心,笑道:“夫人,珮儿就不打扰夫人你们了。”
珮儿出去,将门带上。
“纱涓,你坐。”绵堇给她倒茶,自她走后一直都没有她们的消息。也曾让云司派人去打听,但去时她们都不悦己满园了。
想着以前有人算过,她们四个天各一方,虽是遗憾,但只要过得好,她也就安心了。这下见到故人,不禁又想起以前在一起时,吵吵闹闹的日子。
纱涓愣愣地望她,绵堇满满全是笑容,伸手摸摸绵堇的脸,她呆呆地问,“怎么会开心成这样?”
“因为又能见到你了啊!”
“我也没想过会真的是你。”
“嗯?”
“诗话死了。”
笑容在绵堇脸色僵住,她似乎没听清楚,勉强自己笑着,反问道:“你说谁?谁死了?”
“诗话,”纱涓说得平淡,不喜不悲,“你走的第二年就死了。”
第二年?绵堇想了想,她正是在这里的时候。
“怎,怎么死的?”
“她本就病得很重。”
“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