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朗发了烧,脸色发烫,听到武英殿内的传召,撑着身体起来,抖了抖浑身的雨水,又理了下乌黑的长发,这才慢吞吞地走进殿内。
高公公见状,赶忙吆喝着宫女去给七殿下送上干毛巾和热茶,明夏皇秦德政眉目阴冷地坐着,秦墨朗走到他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臣自知有错,请父皇降罪!”
“知道有错还不算没救,以后不准如此胡闹了。”明夏皇冷着脸,“若不是这次交给你办的差事还算办得不错,朕岂会如此轻饶你。”
“儿臣明白,儿臣定当知错就改。”秦墨朗诚恳地说。
明夏皇见他态度还算恭谨,又心知他身上有伤,积郁在胸中的怒气稍稍平息。
“这次流民既然已经入城,为防他们引发暴乱,就由你去整饬安顿他们,若有人惹事生非,你可当场将之正法,若处理得好,就算你将功折罪了。”
秦墨朗在心底将庄成双咒骂了遍,恭顺道:“是,儿臣领命,定不辱父皇圣恩。”
“至于行刺你的人,可查出来是谁了?”说到此,明夏皇再次冷厉了眉眼,“你身为皇子,身份无比尊贵,谁敢暗中行刺你?你告诉朕,朕替你做主。”
那日的刀光剑影,生死一线被秦墨朗抛诸脑后,反倒是这次巡视闽南一带之时,所见所闻的细枝末节逐渐在脑海中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但现在还不是告知这位皇帝陛下的时候。
“他们蒙着面,儿臣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谁,好在有惊无险,他们并没有得手,父皇放心,儿臣别的本事没有,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秦墨朗说完,冲明夏皇嘿嘿一笑,一副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模样。
明夏皇皱了皱眉头:“你莫要小觑伤你之人,敢对皇族下手的定不是寻常之人,你好好查查,到底是谁,伤皇族者,朕必诛他九族。”
秦墨朗冷不伶仃地打了个寒颤,这世上想要他命的又岂止都是皇族之外的人?
夜色漆黑,大雨淅沥,惊雷在这片天地炸开。
秦墨朗借着幽幽烛火回到自己的府邸,刚进门,心腹朱成便上前低声道:“殿下,我们查到那批刺客的确是孤云山庄训练出来的死士。”
秦墨朗唇角冰冷地牵起。他刚满十六岁,此次巡视闽南不过是他首次为明明夏皇朝办事,太子竟然如此按捺不住,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了。
虽早有预料,但得知事实,却仍旧不免心凉。
“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做?”
“稍安勿躁,我们只是顺藤摸瓜,抓出了幕后主使,但是证据不足,况且那位还是储君,轻易动不起,如此还不如不动,以免失了圣心。”
一记响雷劈下,身旁的烛火尽数熄灭,秦墨朗烦躁地猛地一脚将纸糊的灯笼踢出老远,灯笼滚了满身的泥,最后停在角落里不动了。
朱成哑声道:“殿下浑身都湿了,还是先洗浴吧。”
——
“你说她命你救了七殿下?”国公府最庄重的庭院内,老太君在代妈妈的伺候下脱下厚重的衣裳,躺到柔软的床上的时候问。
“是的,老太君。”代妈妈如实回答,“二小姐虽在水月庵,但是言行举止却半点不似未经教导之人,反而一言一行都极为有章法,令奴婢观之惊叹。”
“依你之言,她在水月庵是受了高人指点?”
代妈妈思索片刻,帮老太君掖好被角,这才缓缓道:“奴婢也不知,奴婢只是深觉奇怪,故而才将心中所疑向您禀告。”
“成双毕竟是因我才在水月庵吃了五年苦,刚回来难免左右不顺,你帮衬着点。听你之言,她是个机灵的丫头,胆大心细,如今朝局涌动,府中多双眼睛总是好的。”
代妈妈低低应了声是,见老太君困顿了,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三小姐,那二小姐刚回来就当众给夫人难堪,哪天您遇到她,定要好生教训她一顿,她一个庶女哪里有资格爬到小姐您的头上来。”丫鬟宛莹给庄玉容拆发饰的时候洋洋说道,“以前奴婢刚进府时听说二小姐才貌双全,今日得见,却不过小姐您半分,真不知道那些下人是不是眼睛被狗啃了,二小姐哪里及得上小姐您。”
庄玉容看着镜中如花般的美貌,纤纤玉指轻抚着自己的脸蛋,道:“庄成双那个面黄肌瘦的样子,怎么能跟本小姐比?本小姐这张脸可是连当今太子殿下都无法抵挡的。”
“所以呀,小姐您根本无须担心,二小姐哪里能跟您比。”
庄玉容盈盈笑道:“就你嘴甜。”
可是想到今日庄成双那毫无疏漏的反驳之词,庄玉容心中到底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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