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王殿下能否度过这一天,谁也无法预料。
或许,在上一世,其实洛王也曾有过无数次像昨日那般的险境,只是当时她刚刚从水月庵回到国公府,消息闭塞,所以不得而知?
思及此,庄成双若有所思地看向知明:“殿下遭遇像昨日那般的险境,可是初次?”
“不是。”涉及洛王殿下的病情,知明不敢有任何隐瞒,“殿下自落水后体质便比寻常人差,贤妃娘娘想了千百种方法想要调理殿下的身体,都无济于事,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看了又看,换了又换,连民间的偏方都用了不少,但是就是不见多少成效。听府里的妈妈们说,殿下十二岁的时候病情忽然加重,身体每况愈下,拖了这么些年,也数次踩在生死边沿上,但好在殿下福大命大,都挺过来了,这次多亏了成双小姐您,否则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知明说着眼眶通红:“殿下宅心仁厚,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极好的,可老天就是不让好人有好报,非要折腾殿下的身体,让他忍受病痛的折磨。”
庄成双叹了口气,看来洛王殿下对这些奴婢的确不错,否则也难以得到他们的真心相待。她不免有些唏嘘,联想到自己的前世,忽然觉得老天真的很不公平。
回到垂纶水榭后,庄成双在西次间小憩,约摸一个时辰后,有熟悉的声音轻轻飘在耳边。
“小姐,小姐?”
庄成双疲惫地睁开眼睛,迎上灵书担忧的目光,大脑经过片刻的转动后,她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灵书见她眼眶里全是血丝,又想到她如今危险的处境,眼泪就不自禁地流了出来:“是七殿下派人来接奴婢的,命奴婢过来伺候小姐的起居,奴婢给小姐带了衣服过来。”
“我好好的,你哭什么?”秦墨朗倒是有心,庄成双去擦灵书的眼泪。
灵书止不住地抽噎道:“奴婢只是想着小姐太辛苦了,前有水月庵五年的吃斋念佛,后有肩上扛着这么重的担子,可您也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姑娘,奴婢只是心疼小姐。”
庄成双苦笑,她在这里吃山珍海味,住华丽房屋,还有丫鬟前后伺候,在旁人眼里,或许正是享福的时候,可是事实上,她的生命随时随地都受到威胁。
“你不用这般忧心,我没事的,你既然来了,就好好陪在我身边,事事遵从洛王府里的规矩,不要被别人抓住什么把柄,知道吗?”庄成双嘱咐她。
灵书含泪重重地点头:“我都听小姐的。”
庄成双在西次间用完早膳后查看了下洛王的情况,一整晚过去,洛王殿下并无任何异常,庄成双的心像是放在油锅上煎,翻来覆去不得安宁。
她再次放了几滴血到透明的小杯里,然后匆匆赶去药房,知香派了两个小丫鬟候在药房门口,随时听候庄成双的差遣。
灵书被庄成双留下来跟知香学习府里的规矩。
知香,知明、知莹三人轮流守在洛王殿下的病房。
其间,正午之时,知明前去药房送午膳,被小丫鬟挡在门外:“知明姐姐,奴婢两人都只是府里的二等丫鬟,确实没有资格拦您,但是成双小姐交代,任何人不要进去打扰,奴婢二人实在不敢不听啊,还请知明姐姐不要为难。”
知明虽然只是稍懂药理,但是研究新药方的厉害之处她却是明白的,若是关键时刻被扰乱了思绪,想要再继续,那就是事倍功半的折磨。
知明当然不会硬闯进去。
可想到从昨日到现在,庄成双只休息了一个时辰,现在正午都快过去,她还没有用午膳,又怕庄成双较弱的身体撑不住,提着五彩鸳鸯的食盒立在药房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把食盒放到药房的门槛前,吩咐两个小丫鬟:“如果成双小姐饿了,就把食盒给小姐提进去,千万莫要怠慢了成双小姐。”
两个小丫鬟连连点头,知明这才不放心地回了垂纶水榭。
庄成双从药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月至中天,灵书在药房的门口守着,见到庄成双出来,立刻迎上去搀住她的手臂:“小姐,您怎么样?”
“我没事,今天外面有没有什么情况?”
“下午七殿下过来了一趟,问了这边的情况后没多久就离开了,还有宫里的贤妃娘娘,派了公公来探殿下的病情,得知没什么进展很失望,命府里的人好生伺候殿下后就走了。”
灵书不敢问庄成双她在药房整整一天,足不出门,是否有进展,因为她怕没有任何进展,她一问,更惹得小姐失望,精神越发紧绷。
“你扶我去垂纶水榭。”庄成双声音有些虚弱。
灵书不敢迟疑,守门的张妈妈眼见情况不好,立刻叫来两三个小丫鬟在身侧候着,一起将庄成双送到垂纶水榭,庄成双向张妈妈投去感激的一瞥,张妈妈拘谨地回笑了下。
庄成双满身都是药味,她不想熏着洛王殿下,回到垂纶水榭后还简单地洗漱了番,喝了半碗稀粥,神色才稍稍恢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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