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大哥和永平侯府的庶子徐诚毅常有往来,不知道现下你们关系如何?”
庄玉浩笑道:“徐诚毅此人好饮酒作乐,前日里我们还去醉仙楼共饮女儿红,相谈甚欢,大妹怎地想起问起徐诚毅来?”
庄玉玲声音清婉:“不久前我人说起过此人,听说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又想起大哥和他貌似常有来往,所以想问问,担心大哥在外吃了亏。”
庄玉玲一面说一面暗暗地打量庄玉浩的神色,见他的表情逐渐阴沉下来,她的嗓音也越来越小,但庄玉浩却恰好能够听清楚,他哼道:“你是听二弟说的吧?”
庄玉玲欲言又止,没有接话。
知道自己猜测得不错,庄玉浩的脸色就越发难看起来:“二弟晴天黑夜都呆在刑部审理案犯卷宗,他能知道什么?你休要听他胡说八道,毁他人清誉。”
语气已有训诫之意,庄玉玲身后的两名丫鬟似乎极为怕他,深深地埋下头,大气不敢出。
庄玉浩和庄玉旌两兄弟在政见上十有八九都不同,两人的行事作风也天差地别,待人接物更是迥异,庄玉旌看不惯庄玉浩的行径,庄玉浩也不喜欢庄玉旌的八面玲珑。
而徐诚毅是庄玉浩的朋友,庄玉浩又不喜庄玉旌,所以听到庄玉旌暗地里提起徐诚毅的不是,庄玉浩的反应才如此火大。
庄玉玲表情尴尬,讪讪地解释道:“二哥和永平侯府的徐诚楠交情不错,所以随口提了徐诚毅几句,他也是无心的,大哥别往心里去。”
庄玉浩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看着庄玉玲道:“你先回去吧,我去娘那里。”
望着庄玉浩仍旧有些愤然的背影,庄玉玲无奈地叹口气,自己的大哥是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庄玉浩性情太直,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容易得罪人,不像二哥庄玉旌心有玲珑,虽然在刑部,但却混得有口皆碑,所以庄玉浩在政途上才走得如此艰难,否则以国公府的背景和人脉,他何至于现今还在七品副指挥使的地位上止步不前。
转念脑海中不禁然又冒出庄玉容那微显恶毒的笑容,和她那句模棱两可无论她如何深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的话语,再想到母亲突然召大哥来见……
有什么念头在庄玉玲的脑中闪过,她眼眸蓦地睁大了些许,待冷静下来时,已是汗透脊背,暗暗摇头,自我暗示,可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般。
“绿真。”庄玉玲唤道。
“奴婢在。”绿真微微福了福身,“小姐有何吩咐?”
“你和雪梨院的秋凡私下感情最要好,等会儿你去打听打听,大哥在雪梨院待了多长时间,他和娘还有三妹谈话时是怎样的情景,大哥从雪梨院出来时又是什么表情。”
绿真微微惊讶,不明白庄玉玲为何突然要偷偷打探雪梨院的情况,她是大夫人的肚子里生出来的,难道大夫人、三小姐和大少爷还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成?
然而,庄玉玲表情肃穆,绿真不敢多问:“奴婢遵命。”
扶双院里,凝心和碧桃搭着梯子手上拿着巨大的铁剪正在修剪冬青树多余的枝丫,树木葱郁,青石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到处都是冬青树被剪下来的树枝,零零散散铺了一地。
灵书从中选出生得最好的几根枝丫插到青花瓷的花瓶里,摆到二楼书房的阳台上,走时还不忘叮嘱凝心和碧桃小心些,莫要伤着磕着了。
庄成双在书房里看书。
灵书对庄成双的喜好很是困惑,试问哪家名门千金不是琴棋书画加之刺绣和厨艺样样都学,但偏生庄成双除了偶尔练练字,对其他的一概没有兴趣,更是半点不钻研。
倒是出人意料地在医术上费尽了心思,成日里没事就窝在书房里研究医书和人体穴位,若没有必要,绝不踏出扶双院半步。
而以庄成双的年纪,很快就到了说婆家的时候了,哪家王孙贵族会不介意新媳妇蹩脚的绣工和黑暗的厨艺呢?
灵书把青花瓷瓶放到窗台上的时候,无声地叹了口气,为自家小姐的未来暗暗感到担忧。
“冬青树的枝叶都要被你拧成川字的眉头夹死了!”庄成双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沉浸在自己无限担忧中的灵书思绪陡然被拉回来。
知道庄成双在笑话她,灵书讪讪地笑了笑:“小姐又取笑奴婢。”
庄成双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书翻至下一页,头也不抬地说:“你有事无事就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干什么,整日心神不宁,都快变成小老太婆了!”
灵书吐吐舌头:“奴婢不像茹梅姐姐要管理整个庭院内部事务的运转,奴婢就是比较闲,闲下来的时候就总爱想些有的没的,近日奴婢就在想,小姐就只会医术和认字,如此这般,好像会严重影响小姐的前程,所以奴婢忍不住就为小姐感到担忧。”
庄成双无声地笑起来,淡淡瞥了眼灵书:“多思多虑,果然是小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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