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看吗?”胡呦呦又一次穿上火红的嫁衣,问侍女道。
桃爷爷真是心地善良仙品好,竟然送了哟哟几个临时使唤的丫环。
今天四月初一,四月初五,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她隐隐有种错觉,桃爷爷和酒肆上下一干桃仙们,都巴不得她早点嫁了好。
“美丽美丽真美丽。”侍女不耐烦地说,自嫁衣做好后,胡小姐隔三差五的地试衣服,烦死了。
“小姐,姑爷又递纸条来了。”丫环地上一张折纸。
厨娘教我的招数真管用啊,距离产生美,虽然我还没嫁,但是在出嫁前和赵哥哥避开几天,到了洞房花烛夜……
胡呦呦打开纸条,果不其然,赵哥哥的诗越写越得我心了。
身旁的侍女偷瞄瞄,真酸!她甩出一个鄙视的眼神。
赵里仁回葫芦村收拾家当,把隔壁王寡妇吓了一条,以为大白天见着鬼了。
他把要看的书和自己的话本底本装了七八个箱子,其他什么都不要,跟王寡妇讨价还价卖了院子。
他又去京城发了几张请帖,和朋友谈笑之间,忽然觉得哀怨,我怎么,毫不犹豫地就成别人地上门女婿了?
这是他曾经从未想过的。
命运的安排果然深不可测,我赵里仁孤身二十五年,终于快有自己的家了。
“青峰”的粉丝孟兄有个儿子,小儿子扳着指头数数,兴高采烈地说:“赵伯父还有三日就要嫁人了啊!”
多令人伤感,连小孩都知道我是“嫁”出去的。
赵里仁无亲无故,顺便就邀请小孟去做金童玉女的金童。
小孟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小玉女漂亮吗?”
有其父必有其子,赵里仁看了孟兄一眼,“漂亮。”
“那孟伯父这个忙我帮定了。”小孟颇为义气地说。
赵里仁立刻修书,通知作为主办方的陶家:金童有了。
他住的那半月,陶家总是莫名奇妙多出几个远房亲戚,听口音却是京城一带的人,不是说老陶家是甘州的吗?
或许他们家系庞大,京城附近的亲戚特别多吧。赵里仁潜意识的突破口,立刻被封上了。
他安心地等待着吉日到来,他驾着五花大马,去找他心尖上的胡呦呦。
不知还能不能找出个小玉女来,赵里仁怕陶家找不出合适人,又去“一诺”的粉丝张兄家碰运气。可惜张兄家两个孩子,两个都是男孩儿。
他记起那一日,陶家的小厮来亭中找他,就是张兄第一个反应快,说了声:“赵兄好福气。”
“谁知张兄才是好福气,两位公子都这么大了。”赵里仁说。随即想到了一年后的今天,他和呦呦是不是已经有了孩子,会叫爹了。
他胸中一片温热。
晏久安看了看赵里仁亲自送来的请帖,问:“濯缨兄,尊夫人的名字竟是这个‘呦’?真是稀罕。”
赵里仁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点头自夸道:“稀世珍宝,当然有个稀世罕见的名字。”
晏久安看着春光满面的赵里仁,忽然想到之前听说过的他中意的那一个:难道濯缨兄已经把那个中意多年的,轻轻松松抛之脑后了?
他不想扫人兴致,遂没有开口。看来那个遥远的女子,就是濯缨兄此生唯一的污点!
以后,濯缨兄还给不给她寄钱了?晏久安有些杞人忧天。
初五一眨眼就到了,赵里仁头晚上特地沐浴更衣,在卧室里点了熏香,他暂时住在京城一家客栈里。
客栈的伙计看他红袍加身,骑上高头大马,神彩飞扬地往城外走,心里念叨道:京城何时有了这么一位潇洒倜傥、品貌标致的公子?
是的,赵里仁许久没把自己收拾得这么妥帖了。
以往他在京城,尽量把自个儿往低调复低调的姿态上放,从未如此张扬。今日入赘,才敢鲜衣怒马。
仿佛京城一夜见就多出来一个美轮美奂的人物。
道旁的路人,个个好奇地打量他。
“真俊啊!”
“谁家公子这么俊啊!”
看热闹的议论纷纷,更有八竿子打不着,自作多情地姑娘抽泣:“嘤嘤嘤,为何早未些与公子相逢,可惜公子就要成别人的夫婿了。”
大家纷纷猜测,这公子哥将成为哪家的乘龙快婿,可没听说城里哪家的闺女要成亲呀。
年轻帅气新郎官身上,便多了几分神秘,给百姓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桃林延绵,一路挂满了红绸彩灯。
老桃仙坐在门厅里,那日他定了吉日后,就特意把赵里仁驱开,趁黑变了一个像样的宅子出来。
之前几件茅屋,实在衬托不出新郎官的显赫,也撑不起星君们的面子。要是文曲星君以后荣归故里,知道他做凡人的时候,成的那次亲礼制上上不了台面,可不好。
他忍痛拿出压箱底的钱,扯红布,买灯笼,购置桌椅。凡事都靠凭空变出来,他怕惹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