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当年到瀛洲寻我与恋荷,恋荷始终不肯答应帝君的恳请,到天庭出仕。帝君一怒之下,便故意抹去了恋荷的名字,所以许多人只知我不知她。”卞央接着道,“恋荷如果还活着,应该和我一样,已经修成大器了吧,她
是那么聪明的姑娘……原本逍遥自在,在瀛洲一个海角悄悄的生活,从不打算插手天庭的事务,可那次大战危及了人界,她心疼那些无辜的凡人,便主动参战了,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恋荷被捉去后,帝君收到了魔界一封挑衅
的信,信中提及了恋荷,说她已经成为了殷淳熙的妾侍,并且已经怀了魔种。那天帝如何不气,向群臣隐瞒着真相,只向我透露了恋荷的结果。又过了一阵子,仿佛就是昨天,天帝又微服道丹殿找我,告诉我恋荷已经死了…
…”
“是魔尊杀了他?”宝砚义愤填膺道。
“不,是她儿子。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卞央声音就像用快要断气了,“那时候,她的儿子几乎就是一个九岁孩童。”
众人听了他的话,无不唏嘘,文昌尝试性地安慰说,“哎,只怪魔性太恶劣,小小年纪竟然弑母……”
“不。”卞央望着大殿中央的熊熊烈火,神色恍惚,嘴唇扯出一丝微笑,弄得大家都愣了,因为不停地饮酒,他没有戴面具,所以众人都看到了他的表情。原以为他是面瘫,这会子竟然笑了……
卞央微笑道,“那孩子做得对,是她娘求着他,让他帮她了解痛苦的。”
一向寡言少语的还真,这时终于插话道,“大仙所说的恋荷之子,莫非是当今魔界少尊殷淳熙?”
还真此话一处,顿时让文昌和宝砚面面相觑,“这么说来,卞央大仙竟然是殷淳熙的亲舅舅?”
文昌更是思维复杂,丹殿这位解不开殷淳熙的毒,莫不是恋荷仙子的缘故?难道恋荷仙子的道行更在丹殿这位之上,而殷淳熙又得了他娘的真传?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三界的将来他无法想象,之前亲眼见识了卞央本领的他,
方才升起的一些希望,顿时全无。
“不好啦!”熊二这时忽然闯进来,“呦呦姑娘晕倒了。”
他本来心境一团糟,忽然听到熊二的惊呼,更加难受了。“难道大仙的药也不管用?呦呦到底怎么了?”他怀疑似地目光投向卞央,以为卞央对他有所隐瞒。
卞央却没有在意身边的事,继续絮絮叨叨地述说曾经。文昌紧紧地捏着拳头,飞到了殿外。
一只半死的兔子眯着眼,仍在血泊中蹬腿挣扎。胡呦呦晕倒在一旁,“这时怎么回事?”文昌怒声问道。
熊二忙解释说,“呦呦姑娘拿冰刀子割了兔子的脖子,一见到血就晕了。”
晕血?
文昌的回忆中胡呦呦并没有如此旧疾啊。他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先把胡呦呦抱起来,怕她在冰上躺着受凉,转身小跑着把呦呦送回了卧房。就看见卞央跌跌撞撞地从背后窜出来,“我在讲话,你们怎么都不见了。原来在这
儿……”
卞央看看床上的胡呦呦,“她怀的是仙胎,所以孩子见不得血。”
文昌猛地回头,想不透卞央怎么看出来的,一个凡人和妖怀上的孩子,不可能是仙胎啊?
卞央醉醺醺地坐到床沿上,轻轻碰了碰胡呦呦头上的发带,她的头发就如屏散开。文昌不解地看着卞央的一举一动,只见卞央对他招招手说,“你来摸摸看。”
卞央将胡呦呦头顶的乌发拨开,牵着文昌的手左边摸摸,右边摸摸。文昌感到手下有两团硬硬的肉芽,
满是惊讶地看着卞央,“她,她长犄角了???”
卞央点点头。
她、她正在变成一头仙鹿?文昌很久没受过这么大刺激了。
胡呦呦度过了难忘的一夜,她半夜醒来,看见文昌一手支着下巴打盹。她没有吵醒他,难得地看了她许久,终是觉得浑身骨头酸得很,才撑着身子坐起来。她才刚动,文昌就睁眼了。
“你醒了?”文昌扬起唇角。
“嗯。”胡呦呦含羞地垂着头,“呦呦方才正准备烤兔子,怎么睡到屋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