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道观门前,余笙拍着道观那扇摇摇欲坠的门,生怕自己用点力年久失修的门报废掉,只好轻轻地拍,冲着虚掩的门缝小声喊:“陆道长?”
里面没人回答,余笙调高了些。
“陆道长!你在吗?陆道……”
一只泛凉的手拍在余笙左肩,余笙猛地抖了下,最后一字依着唇齿而过,没过嘴给咽回肚子里了。
余笙维持着凑到门缝往里瞧的姿势,心跳加速,如小扇子的卷翘睫毛慌张地飞快扇动,手脚一阵寒意拂过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美…美…美女,有…有话…话…好…好说……”牙齿打颤,七个字磕磕绊绊断了好几次。
陆遇卿拿开手,敛起眉眼间荡漾开的笑意,握拳抵唇,正色道:“姑娘,是我。”
余笙做了个探戈中地甩脖子动作,迅速看一眼再转回来,慢慢把眼睛里看到的景象传达到脑神经,而后缓缓松了口气,浑身放松。
“陆道长,早上好。”
连日受扰,余笙气色不佳,眼底的青色浓重,一脸疲惫样,面带苦色,挤出的微笑带着七分牵强。
陆遇卿把拍人的手背到身后,捻了捻指尖,面上扬起让人舒心的浅淡笑意,客客气气回道:“姑娘早。”
见人右手提着桶清澈的水,余笙识趣地退到旁边,让人进去。
陆遇卿含着抹如春风般的轻笑推门往里走,余笙盯着那两扇坚强的门扉,跨过门槛厚着脸皮跟了进去。
道观不大,保留着前庭后院的格局,大门到对面的屋子中间隔着十来米距离,收拾得勉强能看。
对面的屋子中央原本摆着佛像如今空荡荡,后来的人捏了个泥人放在上头当摆设,而摆放贡品的四方桌上面放着三颗野果子,无香烛纸钱,但有杯有碗,整个当成了橱柜使用。
屋子两边的窗户是雕花镂空菱格窗,看风格得往前推个几十年。
窗下堆着一些物件,有大的旅行背包,卷好睡袋和帐篷,怎么看都与道观格格不入。
自称在这间道观修行的道人,正在屋外——-煮饭。
用三块土砖围成的简易火灶,架了口锅子,往里倒了小半锅水,用小奶锅淘米,放到锅里蒸,生活气息十足。
余笙打量完毕,抽出两张纸巾铺在门槛,坐在门槛上开了腔,“陆道长,这个道观叫什么名字?”
陆遇卿回屋搬了张折叠椅出来,往屋檐下一放,守着灶里的火,拿了本书打发时间。
“归一观。”
九九归一,往复循环。
“你懂抓鬼吗?”余笙问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