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数太多,这些年我有点认命了,开始接受她回不来的事实,但阿郁还在坚持,我又总想着,希望就在前面,我再坚持久些,她就会回来了。”风随化吃着东西却没了兴致,手拿着薯片再没动过,仰头望着车顶,眼里的情绪厚重如坚固的城墙,连光穿不透,光也照不进来,只有自己埋在阴冷的深处,承受着黑暗带来的一切负能量。
他不敢去看一眼,生怕那个可怕的万一再次降临,又一次的让岁月浪潮凶猛扑来,将那脆弱的生命吞噬干净,再一次归零。
多少年了?
日子太长,风随化数不清,也不愿意去数时间,去想那个惩罚。
可无论有意忘记,还是无意想起,在长久的时间里,陆遇卿与他困在同一个因果里,甘愿活在曾经所厌恶的环境里,只为寻找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
日复日,年复年,在无望中找寻找等待,又在期待中失望,反反复复,不知道何时到头。
“锅甩得挺快。”盛西元一点不给影帝大人面子,在人煽情时刻戳穿某人,“书架上那个皮箱,里面放着的还是白釉青花瓷吗?”
艺术细胞不浓的人,花了四年零七个月学画,每年画一幅送给自己,画中女子轮廓永远相同。
能够花那么长时间去学,反复的画,且过去多年依旧记得画中人的一颦一笑,谈何放弃?
风随化一噎,摆出凶狠的样子,仰头把薯片倒进嘴里。
吃高兴了,情绪跟着变好,风随化偏头看两眼窗外的景色,“没办法,你比她晚了那么久,我已经把人记在骨子里,除非她回来,否则只有我死,才能放下。”
说一千,道一万,那抹倩影曾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哪是一句失望便可放下?
“你和遇卿心里惦记那么久,记得那么深,除了她,没人再能把你们从因果里拉出来。”盛西元平和的声音带着律师该有的理智与平静,当往往平静是很大的力量,“我没打算劝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放开,有念想和牵挂才能证明真实的活过一遭,都是成年人,犯不着钻那个牛角尖。”
“盛大律师,你今天有点小帅啊。”风随化拨弄额前刘海,自恋道:“但比我差远了。”
盛西元没再作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小智障是家养的,丢弃犯法。
“其实……”风随化安静几分钟后,还是开了口,“久而久之,反而讲不清当时那么做的初衷了。”
一开始跳进泥沼,当时带着一个念头决绝的跳进去,但后来则成了习惯。
身在泥沼的人,自然是越陷越深,从剧组到泰和湾,傍晚转换成了夜幕。
车辆压着夜色月光开向泰和湾,夜色清幽,为夜色下的一切镀上一层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