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纸巾覆盖在门把手上,陆遇卿捂着把手拧了一下,门出乎意料地开出一条缝,两指宽的缝隙飘出的腐臭味更是浓重,熏得跟在后头的余笙一阵反胃,鼓起了腮帮子,尽量少呼吸这里的空气。
房间里的白炽灯开着,橘黄色的灯光照着这间五十平米的屋子,客厅里的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泡面,红色的火腿肠包装,与透明的卤蛋包装还放在泡面旁边,家具都显得异常陈旧,那张已经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的沙发,脏兮兮的令人恶心。
而此刻一具尸体躺在沙发上。
尸体裸着上半身仰躺在沙发上,身材略显肥硕,一条手臂垂落到地面,上半身有数道伤口,腹部那条伤口最为严重,直接把整个肚子给剖给了,能看到肠子和脂肪翻出来。尸体身上的伤口最先溃烂,有被啃咬过的痕迹,细看之下能发现有白色的蛆虫在伤口里钻,溃烂的伤口爬满了虫。
余笙看了一眼,胃里翻涌,撒开手往桌边的垃圾桶跑去,弯腰一阵干呕。
陆遇卿不仅直视着那具尸体,还动手在死者伤口处查看,眼前的腐肉和蛆虫寻常东西,一点不妨碍他检查死者情况。
“单刃兵器所制,从伤痕方向来看是个左利手。”说着,陆遇卿用纸巾仔细擦拭碰过尸体的手指,目光在这单间配套的屋内一一扫过,走到一个矮柜前,柜子的抽屉都被打开了,里面的东西有被翻动的痕迹。
余笙呕了半天,没吐出点东西,背对着尸体擦擦眼角生理性泪水,不再看沙发方向,见陆遇卿站在矮柜前,正从抽屉里取东西,她走了过去,“有什么发现?”
陆遇卿手里拿着一本黑色软皮手账本,用细麻绳绕着卷起来,陆遇卿把细麻绳解开了。
黑色软皮里套着好些张素描纸,是那种从素描本上撕下来的,右侧残留着从线圈上撤下来的痕迹,大小跟24开笔记本大小差不多,上面画着复杂的阵法图,并在旁边做了标注,背面写着试验过的效果,前面好几张大都是失败的阵法,后面开始有成功的事例,但却在试验成功了两次后,迎接来了失败,布阵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这些图纸全是研究这个阵法,逐步完善的过程。
“盗寿阵。”陆遇卿把最后一张图纸抽出来,凝视着这份被当做完善的阵法图,比原来的盗寿阵多了许多线条,更为复杂,可以看出修改的痕迹,“这个阵法比真正的盗寿阵多了好些比划,均是无用的东西,但这里画法改过。”
陆遇卿指着阵法图上左下角一个圆圈里的线条的画法,“盗寿阵强弱可视布阵者强弱而定,但可以画阵的媒介增强效用,一般符篆和阵法用朱砂画就,一些特殊的则会在朱砂里加血,两者间达到的效果不同,这里改动的地方,让此阵必须以活人的之血画阵才有效用。”
余笙捂着口鼻,问:“用血画会怎样?”
她从银杏树取出那些寿数时,画的也是盗寿阵,以血画就。
不过她画的那个盗寿阵,跟现在看到的这个不同,不如说这些人越研究越复杂了,她反而觉得最开始的那个更接近于她画的盗寿阵。
“盗寿损阴德,血属阴物,以本人之血布阵者必需自折寿命,方能起阵,而该过之后可以不用布阵者的血,取他人之血画阵,折的便是他人命数。”把这些手记重新卷起,陆遇卿没放回原位,把手记收进风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