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即便此刻面对的不是自家事,但小两口之间的感情问题,各执一词的危机情况下,让无关者做这么大的决定,但凡人心是肉长的都会犹豫。
余笙紧蹙着眉头焦急不安地看着雁时书,再看看记云禅让黑线缠丝的难受模样,心里的天平摇摆不定。
从感性上出发,余笙能够体谅雁时书牺牲自己换取恋人留在阳界的心情,尤其她身边有个比雁时书执念更深的,三不五时在她面前玩一手让她心疼的手段,面对雁时书的付出,余笙几乎能把人代入到陆遇卿身上,她离开人世,陆遇卿会是承受多大的痛苦,雁时书此刻就有相同的心情,基于这一面余笙无法果断的将那些黑线斩断,但是——从理性的角度思考,不斩断生者与鬼魂身上相连的那缕生气,雁时书活不久,前者痛苦,但未必会死,后者则肯定会死,几乎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可自古以来,人类都对生死与真爱有着莫大的争论。
这张只有一道题的卷子,只有本人能作答,如今要余笙在危机时刻替别人书写答案交卷,这个担太重了。
“笙笙。”陆遇卿催促道:“生死有序,放任下去他们都会死。”
淡金色光芒在掌间流转,如一盏漂亮的琉璃灯,暖暖的光晕煞是好看。余笙咬咬牙心一狠,拧掌间光芒心随意动,化作道道利刃,她手一挥,利刃如流光飞出。
如线的黑光仿若察觉不到余笙的力量已至,纠缠着白鹿不肯罢休,白鹿接连甩出数枚鲜红的珠子,在黑线的缠过来前爆炸,震慑黑线的嚣张气焰却不会燃烧。
白鹿身形在空中几次起落,最后落到下半身让裹住的唐河面前,不耐烦地啧了声,束手束脚最麻烦了。
“记得给钱。”说着,只见白骨生花的印记红如,鲜血,如有血液在彼岸花上流动,漆黑的眼眸红光微闪,那双冷漠都是眼睛生出几分妖冶。
淡金色利刃直入黑线当中,几番搅动,黑线断开垂落,如巨树的气根。
余笙看着眼前的一幕,心想着:果然,雁时书能用缚魂术而未受到反噬,是因体内有她一片碎魂在支撑,所以才会无视她的存在。
那当初教雁时书缚魂术的人是谁?
呆坐在椅子上的雁时书突然又丝挣扎,无焦距的眼睛里有瞬间像是有了意识,但没一会就再次不受控地跌入虚无,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与思想。
陆遇卿手腕一翻,一团黑雾从袖口钻出,形成一个小小的傀儡,小傀儡迈着两条细腿轻快地往雁时书跑去,顺着腿爬到雁时书身上,试图夺取回雁时书的神志,然而小傀儡抓着雁时书的头发,如当秋千般伸手去接触雁时书眉心时,如被击倒,小傀儡化作黑雾飞回陆遇卿身边。
“人为控制。”陆遇卿说:“笙笙,把那抹生气断开。”
有人在背地里控制雁时书,余笙不敢有所犹豫,往雁时书身边靠近。
这会那些本无视余笙的黑线,突然开始袭击她,还未碰到余笙,一道力量席卷而来,将之阻挡,并强行将黑线卷做一团,没有直接斩断。
陆遇卿是鬼,他的力量对生者的魂魄是有极大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