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霓虹闪烁，月色羞答答地躲在云层里，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刚拉开序幕。

    特调组里灯火通明，后院屋檐下的小灯透着昏黄的光芒，照着那如田园般雅致的小院，停车的前院没有亮灯，只有靠近屋里的窗户透出光亮，大扇的玻璃窗只开了条缝，有夜晚的冷风吹进来，厚重的遮光窗帘拉上半扇，空调吹出的暖风呼呼的声音掩盖在键盘敲击声中。

    长桌前，余笙摆弄着电脑，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双目盯着显示屏，只有眼珠跟随着屏幕上的代码左右来回转，偶尔她会把弹跳出来的窗口截取成分段信息，拖进另外一个临时创建的窗口，发到临时组建的群组，让群组里的其他成员查看里面的视频内容。

    手指速度减慢，余笙抬手揉揉跳得不太舒服的左眼，继续黑某个小区附近的店铺监控。

    对面白鹿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怀里搂着个抱枕，昏昏欲睡般地盯着唐河办公室取出来的笔记本，屏幕上正播放着截取的路段监控。

    余笙导了许多监控视频出来，分时间，分路段以便查找。

    利用人像模式核对监控内容，数据还在持续跳动着，工作量太大，人工核对需要花大量时间，只能先利用其他因素进行智能核对。

    唐河又看完一段视频，没有马上点开群组里其他视频，起身走到床边往远处看，“太耗眼力了。”

    “大海捞针，再比对出结果前，只能先把可能的位置监控人工筛查。”

    警察查的监控是城市监控网，路上的监控，余笙之前那套程序可以进行只能筛查，范围同样城市监控网，而不包括私人监控，这些可以找到区域网络服务器，顺着网络爬过去把那些私人的监控翻出来，再一一往这些监控里植入程序只能搜索，容易把别人的网络弄崩。

    余笙打了个哈欠，眼角留意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23：27。

    凌晨近在咫尺了。

    “他们有心躲开，就是不希望你找。”记云禅坐在其中一个办公桌，同样在帮忙盯监控，跟人不同，鬼根本没有眼睛发酸的感觉，盯几个小时都没一点不良反应。

    “我不行了，眼睛难受。”余笙又把一段监控打包发进群组里，把键盘一推，人瘫在椅子上。

    “歇会，我们两个活人跟他们比不起。”唐河从口袋里掏出烟，背过身把烟点燃，在窗边抽烟缓解疲惫的精神。

    余笙无奈点头，偏头看向基本不出声的陆遇卿，头顶的灯光太亮，以至于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映着他的脸白的几乎透明，他冷着一张脸，下颌紧绷，十米开外都能感受到生人勿进的气场，空调的暖风像是吹不化这块寒冰，反而助长了冰冻的效果。

    余笙不喜欢过于伤感的场面，生死是人类最不可控的事，即将到来的结果无法预见，但过往他经历过太多次，在余笙看来生死希望一半一半，可是陆遇卿心里大概没有这么乐观，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索性忙了起来。

    如果真的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多少言语对他来说都是无用的。

    余笙动了动手，伸出食指戳了戳陆遇卿的腰，小声问道：“要不要我陪你玩会？”

    确认关系，当恋人的第一天，即将面临生死大劫，最后的时间连个约会都没有，只徒留他一人心伤悲痛，怎么听都像在玩弄纯情男人的真心。

    陆遇卿敲了下回车键，暂停视频，呆愣愣地坐了好一会，余笙又戳了戳他，他才偏头说：“打架？”

    “啊？”余笙震惊到迷茫。

    这种时候打架，咱两的脑回路是隔着海吗？

    陆遇卿的眼神火热又直白，盯着余笙好一会，余笙才明白过来他口中的“打架”是指哪个意思。

    余笙脸顿时烧了起来，暼开视线佯装忙碌的东看看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