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山为脉,相连成阵,以河之气,辅以阵中所需之灵气,此乃山河阵。
广袤天地,万物山河为主,山随脉走,水随气行,布山河阵需耗费数年之久,启山河阵则需耗费数十名人以支撑大阵,才能免遭反噬。
轰隆隆的山动水奔流的声音,剧烈而轰动,仿佛八方来朝的盛典汇聚在一处,那是盛大而热闹。
余笙的脑子在瞬息间涌进无数的东西,那些不曾有过的记忆,那些争执不休的刺激言论,以及那惺惺作态的丑恶嘴脸,心里没来由感觉悲伤涌上心头,久远的,老旧的,早已褪掉颜色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放映,那些她不曾找到的答案,如今一一浮现出了真相。
她在常山最后的那段光阴,与余家是如何彻底破裂,争论无果后的大打出手,换做平时她是可以替那个无怨无悔跟着她的小孩儿扫清着不该有的危险,但献祭一魂一魄带给她的损伤朝夕间恢复简直是妄想,那些人总是仗着亲情有恃无恐,谁都不曾知晓,为何她的死讯传出得那般突然,更不会知道是余家一手将她松到了死亡那头。
“……阿郁。”余笙喉间艰难地溢出二字。
“我在。”陆遇卿收紧了手臂,目光里翻涌着的杀气如狂风暴雨前的大海,浪潮一曳一曳的涌动着,仿佛没有停歇的势头,那些东西像是扎根在他的灵魂里,无法撼动。
余笙:“……”我叫了谁?
余笙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刺激着自己的意识不要受到影响,那一魄离开身体乃至灵魂已经有千年之久,她的新生意味着千年前的一切都斩断了,那一魂一魄不再属于她,不要受到所丢弃的一魄影响,然而脑子和思想像是撕裂成两部分了。
“我的东西,他们是觉得能抢得过我吗?”追根究底,那一魄与她是同源,凭什么如今的她拥有两魂五魄却输给那一魄?
余笙努力凝聚自己的意识,用最能激起自己怒气甚至是恨意的方式。
余川想要抢我的散股,余溪想抢我的男朋友,余缚想抢我的命。
“他们觉得现在的你好欺负。”陆遇卿冷沉着一张脸,无意间给余笙刺激了一发。
……不能忍!
我不要的东西,毁掉也不给余家那群小人。
余笙定了定神,给自己画了个固魂符,确保自己灵魂不会离体。
“这阵对你……”余笙的担忧在口中还未道出,陆遇卿抢先开口。
“短时间对我起不了作用。”
余笙巧妙的理解为长时间会出事,但阵法以启动,有可能进得来,但肯定出不去,只能把阵法破掉,或是让操控阵法的人无法维系山河阵。
“中途会比较麻烦,我先送你到石林,你当初封印老疯子的阵法尚有余力,那处应该是安全的。”说着,陆遇卿打算逆山河阵的灵气强行开扇门,把余笙先送走,免得待会看到他喋血的一面。
余笙脑袋此刻想针扎一样痛,但闻言她还是笑了笑,“卿卿啊,常山你比我熟悉吗?”
陆遇卿像是一种习惯性的保护她,却没想过如今她得了前世的一身力量,未必需要他的保护。
“没打扰你们吧?”半空中传来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