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的会突然肚子疼?
绿萝下意识地看向了桌上的膳食,正要吩咐晴锁查一查,慕晚却摇头道:“不是膳食,昨儿夜里……就开始疼了。”
“昨儿夜里就疼了?”绿萝愣了一下,眉毛都拧成了一团,“娘娘怎能一直忍着呢?”说着,想要将她从凳子上扶起来,哪知这一动使得她疼的愈发厉害了,只能一个劲捂着腹部嘤咛,连话也说不出了。
痛楚一下比一下清晰,一次比一次揪心,慕晚靠在绿萝怀中,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鬓角边和脖颈边的发丝尽数被汗水打湿,贴在滚烫的肌肤上。
晴锁和绫兰二人急的团团转,却又不敢碰她。
过了好半晌,腹部撕心裂肺的绞痛才散去。慕晚整个人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苍白的面颊上覆满的汗珠,若不是身上披着的大氅太过厚实,此刻定会被汗水浸湿。
痛楚虽已散去,但她浑身却没了半点力气,连喘息都觉得累。
绿萝和绫兰二人连忙将她扶到了寝殿的床榻上,慕晚一躺下便陷入了昏迷,绫兰打来热水,拿热帕子轻轻擦拭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
绿萝遣了晴锁去太医院请太医,晴锁很快便回来了,满面泪痕,右颊又红又肿,有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们太过心急,都忘记了今日是除夕,连多日来一直守在明珠阁的赵太医都回府了,太医院哪里还有太医。
晴锁急急忙忙跑去太医院,被太医院的大监挡在了门口,哀求了半晌也未能见到太医,一转身又撞上了莫许的贴身宫女春棠。
春棠被她猛地一撞,摔了个结实。她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扶起了她,谁知春棠反手就扇了她一巴掌,怒道:“还有没有规矩了,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来太医院请太医看病,你是想触谁的霉头?皇后娘娘的还是陛下的?”
晴锁来不及揉被她箍的生疼的脸颊,急急忙忙辩解:“不是的,我们贵妃娘娘是真的身子不适,奴婢是……”
春棠冷哼着打断了她,“之前陛下不是派太医给各宫妃嫔诊过脉吗?怎么?是漏了你们家贵妃娘娘不成?”
除夕前诊平安脉并未漏掉自家贵妃娘娘,但那杨太医几次三番诊脉,却什么都未诊出来,晴锁心中都清楚,却也清楚和她再争辩下去也是徒劳,只得闭紧嘴巴摇摇头,春棠骂了几句,她也一一受着,并不回话。
今日宫中热闹得紧,来往宫人络绎不绝,才走过一群太监,远处又过来了一群捧着食盘的宫女,皆穿着红色的石榴缎面小袄和胭脂色的妆花百合裙,都是宫女服饰中最上乘之料,不用她们走近便已晓得她们是嘉福殿伺候的宫女,春棠见不论自己说什么晴锁都不辩驳,又瞧见嘉福殿的宫女,悻悻地上前去和守在太医院门口的大监说话了,晴锁这才得以脱身,回了落英殿。
绿萝听完,蹙眉看了看床榻上面色惨白的慕晚,略略思忖了片刻,道:“阿兰,你去将连翘找回来。”
连翘自那日被多寿带走后便再也未露过面,躲了这么些日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绫兰点点头,披上斗篷出了殿。
平素最是稳重的绿萝此刻似是极恼,皱着眉咬牙说道:“破地方!当初娘娘就该直接随誉王殿下出宫去的!”
晴锁拿袖子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细声道:“姑姑、阿兰还有连翘,你们每一个人都想让娘娘离开皇宫,可是事已至此,娘娘就算离开了,也不会再有多开心了。她这一辈子,所有的感情都用在了陛下身上,离开不过是换个地方难过,离开了,又能怎样呢?”
她一语方出,绿萝蓦地怔住了。是啊,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喜谁爱谁皆出自本心,根本由不得自己控制,娘娘对陛下感情她们都知晓,即便离开了,只怕也要难过一生。
晴锁右边脸颊肿的愈发厉害,绿萝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自荷塘里凿了些冰,拿帕子裹了,让她带回房中消肿,自己则去厨房炖鸡汤了,最近娘娘老是说饿,却又吃什么都吃不下,只有汤还能勉强喝上几口,今日又什么都未吃,醒来定会喊饿的,晚上还要去桂宫,是以她得提前将汤备好。
炖好已是一个时辰以后,鸡汤冒着腾腾热气,金黄色的汤里飘着几片生姜,白嫩嫩的鸡肉下煨着慕晚最爱吃的薯蓣,绿萝瞧了瞧汤的颜色,紧蹙的眉微微舒展了几分,撒了把绿油油的葱末,拿汤匙搅匀,盛入碗中,放进了食盒中。
提着食盒出来时天色已有些暗了,冬时里的白日总是很短。
绿萝轻手轻脚的关上殿门,将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珠帘进了寝殿,见慕晚还未醒,便坐在榻边的凳子上候着。
她睡的极不安稳,即便是睡着,眉头也紧紧蹙在一起,绿萝坐了一会儿,慕晚忽然抽搐着将身子蜷缩成了一团,白皙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汗,双手死死摁着腹部,口中不断呢喃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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