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里面雌雄不辨的声音传出:“算了,无害我之心,继续赶路吧!”
余下几人心下更是大惊!原来人家不仅看不上那什么贵重报酬,若非无冒犯之举,现在自己这几人也已然是剑下亡魂!脸色惶惶,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立时变成了警惕。这般嚣张行事,倒不知毕月城还能找出几个来——然而,他们绞尽脑汁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对象。
这时一骑飞走声传来,马还未到近前,人已飞身而至,掌风俨然是向着方琼姿两人!一时马车外两方人士皆脸色大变!
“良辰不可!”
“主子!”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赵良辰已出的招式却已经收不回来。
刃不顾不避迎着那掌风硬是在马车分崩离析的时候把方琼姿携了出来。众人只见那马车里被掠出的人在惨惨的月光下,肌肤莹玉,衣裾飘扬,钗环叮当,竟是个女子!想要再看得真切些,两人已跌落在地,均吐出一口鲜血。
女子一甩广袖掩面,只露下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双清水美目微敛。旁边的黑衣男子撕下一块衣角给女子系上,并说:“刃请容冒犯主上之罪。”
先前喊“良辰不可”的正是那个华服公子,这时连忙上前作揖道歉:“在下司鸿墨,方才伤了小姐和恩人的是在下朋友。可能是有些误会,误伤恩公,还请恩公恕罪……”语气虔诚十足,就是不知歉意几成。
女子好像并不怎么在意,还微微一笑向着她旁边的男子说:“也是怪我咯。”
尽管方琼姿看起来云淡风轻,刃还是感到方琼姿的手微微颤抖,眼神闪动着隐忍无措,情绪也有几分波动。
相似的璃眼凤目,一样的温润如玉。司鸿墨吗?方琼姿,他并不是司鸿无双,你作何这般?
刃眼里杀意一闪而过,自从他跟在方琼姿身边以来,极少见方琼姿这般失态,即使是那么不易察觉的失态。
方琼姿拉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头,并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天下能姓司鸿的能有几人?司鸿可是国姓哪,如果早前不知道的时候还能说不知者无罪,如今人家都报上姓名来了,还肆无忌惮的得罪,司鸿家的当家人可不会同意。刃有这份心在明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还为了她去冒犯那人,她就很感动了。
司鸿墨大概也觉得这出闹剧甚是荒唐,也不知该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这滑稽局面,只能满脸愧疚不已的看着方琼姿。
赵良辰似乎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皱着眉看向司鸿墨。
“先前是这两位恩人路过施以援手,我们才得以脱困……”司鸿墨尴尬朝赵良辰解释。
赵良辰无语,既然如此,那你们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虽然十分不愿,但赵良辰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也抱拳道:“是在下鲁莽,抱歉!”要知道能得他赵小将军一声抱歉,已是实属难得。
说着就要上前扶起刃,刃敛目一闪,并未接受。
赵良辰也不觉尴尬,收回手说:“我自是尊重侠义之人。”又恢复了他生人勿近,高高在上的态度。
刃并不自认为是侠义之士,不答话,只是自行站起来,扶起方琼姿。
方琼姿说怪自己其实真是大实话,她做事并不是不计后果,而是做了就是做了,不管后果如何皆有坦然接受的准备。就像现在,为了好玩而把自己弄得差点连命都没了,也不觉得有什么。怪只怪自己太贪玩儿,但也仅此而已。
反正死不了就好。
她现在只觉得五脏六腑被内伤缴得难受,不想再深究什么,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这马车也没了,得就近找歇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