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福楼的生意最近是越来越好了。
要说这原因,恐怕还要归功于秦淮名嘴曲三两。曲三两原本是个说书人,凡请他说书的,不管是谁,每天得付三两银子。少了不去,多了,也不去。因着这么个怪规矩,也得了“曲三两”这么个怪外号。至于他原本的名字,倒是没人记得了。
但凡出名的人,还是有些本事的。曲三两讲起来,手舞足蹈,语言通俗生动,生怕听的人就不能身临其境。总有不少人每天就奔着曲三两的故事去。
这两天曲三两可不就在玉福楼讲那备受秦淮男女老少关注的凌天阁少主和无双楼单单姑娘。
说是凌天阁少主终于是有了单单以外的新欢,就是那天从玉福楼带回去的美貌女子。
说是无双楼的单单姑娘不仅没因此被抛弃,还引来了新的追求者。据说还是个官宦子弟,年纪轻轻已是个小将军。
“要说这四个人怎么凑到一块儿的?且听小人讲来这其中曲折,不可不谓是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曲三两又开始了新一天的“三两式说书”,看着那些竖起耳朵就等着他说下文的客人们,心里无比满足。
相比之下,故事里单单姑娘的新追求者,此时就身在玉福楼的赵小将军就不那么开心了。酒一杯一杯的往肚里下。
司鸿墨按住他又抬起酒杯的手,“少喝点,你毒还没解,还有内伤。”
赵良辰拨开他的手,一仰头又把酒喝下。
“你要是好心,就帮忙想想那个女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无怪赵良辰口气不好,这几天都快被无双楼那女人气疯了。要不是司鸿墨拦着,又要顾忌无双楼背后那个人,他早就把无双楼端掉了!
就说第一天他去要人,结果无双楼的人说单单见客是有规矩的,一天就只见一个,请他改天再去。
于是第二天他赶早去,结果无双楼的人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这个人,逛青楼都不带钱,就想见单单?”
没办法,他只好联系好友,刚好司鸿墨也在秦淮,倒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第三天他抬着一整箱的金子去了,无双楼的老鸨满眼都是金子,连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眼里的金子就没了!
本来也不用一出手就这么阔绰的,但如果对象是赵赏心,少了还得被人轻视了去。
赵良辰问她:“这回,我可以见那死女人了?”
老鸨:“可以可以!”只要有金子,死女人不死女人的,都不重要。“小翠呀!快去请单单姑娘出考题!”
赵良辰一伸手就掐住老鸨的脖子:“还要什么考题?”
老鸨捏着香帕的双手不停的拍打赵良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公子……公子!这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这是……这是历来的规矩啊!”
“那谁说了算?”
“单单……”
是时,寂静的无双楼里,听到从三楼传来的一阵清脆的娇笑声:“咯咯咯……我说了算呀!赵公子。”语音婉转媚人,十足的青楼女子勾人手段。
赵良辰随手把老鸨一丢,从怀里掏了擦剑的帕子擦了擦手,又把帕子随手扔掉。
无双楼众人一阵无语,同情的眼光毫不吝啬的投给疼的龇牙咧嘴,还没缓过来的老鸨。
赵良辰漂亮的剑眉结在一起,左手握剑,右手握拳,好像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是玉树临风。无关时间和地点。
“有些什么规矩,一次尽数说来好了!”
单单勾唇一笑,“听说公子剑舞得不错,不如舞一场?”
你不是傲娇么?你不是目中无人?你不是不屑这青楼妓馆?
果然,赵良辰铁青着脸站在那里不动,只是死瞪着单单。他赵良辰何时受过这般屈辱?更遑论在这种地方!舞剑?
“呵呵!赵某的剑……”
单单无视他通身杀气:“是来杀人的对吧?那抱歉咯!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不要的。”
反正这里是无双楼,赵良辰也不敢怎样。更何况,还是受了重伤的赵良辰。
“哦,对了,你可以回了,但钱的留下啊。不然饿着谁了……”单单眼波一个流转,接着说道,“我可管不了的。”
赵良辰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怎么能忍?当即觉得自己又被耍了一道,却只能对着单单的背影咬牙切齿,再次无功而返。
林维鲤满眼崇拜的看着单单:“好厉害好厉害!”
单单踢掉鞋子,吹掉面纱,躺在地上。窗子外面吹进来的风摇曳起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