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服女子笑笑,温柔婉转的说:“那就,吩咐下去吧。就说他们雪茗堂的堂主要用这个什么碧落花。去找吧。”她倒是想看看,这八方六堂,到底除了多少不像样的老鼠。她不是方若行,不知道怎么掌控人心、以德服人,最主要是也没耐心同他们讲什么道理。
单单看看干净圆润的手指,又似笑非笑的问地上的女子:“或者,你根本不是雪茗堂的堂主?”
倪蕥还没起身,青离已经点了她的穴,单单朝她笑笑:“把她头发掀起来看看。”
看到倪蕥脖子上似乎会蠕动的的印记,单单偏头想了想:“三角戬?”
然后再倪蕥鄙视不满的目光中屈起食指敲了一下头:“哈!原来是神水宫的竹花啊!不好意思哈,太……太抽象了,没看出来呢!”真是太不小心了,不仅有老鼠,还是大老鼠呢。
倪蕥不屑的朝她冷笑:“无知愚民。”
一身紫服妖娆的单单绕着她走来走去,不接话。
过了好一会儿,见单单似乎在想自己的事情完全无视她,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单单闻言看了她一眼,晃了晃手里的布块:“哦,上次四方方主王源财说这种布并没有在金叶盛行,那么哪里还能随手扯到这种布传消息呢?神水宫能吗?除非他们是吃多了撑的买方家根本卖不出去的布到处摆。或者,方若行对自己设计的试销结果不满意,整天穿在身上继续宣扬这布有多好?都不可能哦,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这布,根本就是出自方家分号。
本来这也没什么,说不定方若行就是能联系上方家某个布庄暗点呢。你错就错在不应该那么着急,我昨晚才收到消息可能阻拦我去竹王城的消息,你今早就送来逼着我不得不去竹王城的消息。哦,对了,你都不知道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就敢送过来。正是它,让我确认了这些假象和骗局都只是为了引我前来而已。”
小时候因为淘气贪玩去学堂经常迟到,二哥总会坐在靠近后门的位置给自己放风。他们的约定是:如果方若行握着拳头,她就往回跑。如果是一个巴掌,那就是趁着夫子不在赶快进去。后来这件事被大哥知道了,还被训了一顿。当然一番死皮赖脸的祈求是少不得的,不然怎么能让一向严肃的大哥帮着隐瞒呢?
还得感谢赵良辰的提醒,她才能理解这个“五”要表达的意思是:有人要她去竹王城,而那个人不是她大哥。因为无论如何,哥哥总不会让她以身犯险啊。
倪蕥脸色微变,她们被方若行耍了!
单单继续在她身边踱步:“让我想想,你们神水宫为什么这么做。”又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莫不是,知道了方家商号要全面抽离的金叶,着急了?”
毕竟方家这几年在金叶各行虽不是鳌头,但也财力雄厚,而且越来越不可小觑的影响着金叶这个并不大的小国。
“是不是想着,既然方家要在这个紧要关头从金叶退出去,干脆,你们一不做二不休阻止方若行抽离方家的产业,并威胁他和你们合作?”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那个久别的男子,叹了口气:“可惜,他其实也是个固执得不行的人。经常会为了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不惜代价。”就这一点来说,方家的人,都差不多呢。
“他拒绝了你们当权者,暂且认为是你们当权者的决议吧。他拒绝了你们当权者,并秘密通过凌天阁传消息给我,让我去做他做不到的事情,把方家的产业撤出金叶。可惜的是,我在四四方方暴露了我的行踪,这是我的失误。然后就有了所谓竹王城来的莫名又深不可解的消息,引我前去神水宫。”
倪蕥脸色已经一片死灰,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单单苦笑:“你不用在说了。我就是雪茗堂的堂主,但同时我也是金叶人。即便我不祭拜囷砮之神,但我也有和每一个金叶人一样的信仰!”
单单直接毫无怜惜的抓住她的头发逼得她抬起头:“你们有你们的国与家。我和我的哥哥也有!你们只想着在这个战争一触即发的关头保存甚至提高自己的实力,拖别人下水,那你们!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哥哥背叛家国会是什么感受?有没有想过我方氏在大衍的进退维谷?”用力把倪蕥掼在地上,冷笑道:“没有吧!即使我方氏待你们不薄,在你们眼里也只是有利用价值的外邦人而已!”
说到方氏在大衍的进退维谷,刃的眼神暗了暗。这不是感情可以解决的问题,而是——关乎立场的问题。
倪蕥扬起头辩解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在他们眼里方氏以及那人,并不是有利用价值的外邦人,而是为他们金叶带来新的宝贵财富和生机的,对他们有知遇之恩的……值得他们敬重的一个人啊。
单单这次是真的怒极反笑:“哦,那你说,是怎样?”
“正因为方氏在衍国的进退维谷,几乎已经到了眼中之钉,心头之刺的地步,所以我们神水宫才提出这样的建议呢。不如,离开衍国好了。反正你们方氏现在在衍国的产业也转移的差不多了不是吗?”
来人红衣翩跹,颜色妖丽非常,胜过衍帝曾赞过“靡颜兮妖丽”的方靡颜。其实方靡颜只是姿色明艳,并非真正妖丽之人。眼前的人,才是从骨子里,从里到外的妖艳。偏偏声音清润,就像他给人的感觉——惊艳又觉得舒适。
倪蕥惊讶道:“叶护大人!”
他妖娆的脸上满是净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