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看起来大哥很生气啊,茶杯都快被他震碎了,“若冶呢?”
“二……二哥去漠北了……”方琼姿缩缩头,原来林家那条线是联系二哥的啊。可她哪里想得到方若行是同方若冶联系的,毕竟从来不知道两人还有这么密切的往来啊。所以若是她没有暴露行踪,方若行就以为来的是方若冶,所以在雪茗堂才会传“五”字,让她不要来。
为防大哥暴走,方琼姿连忙转移话题:“大哥,赵良辰好像也知道什么,在雪茗堂的时候还传信给我说让我别来竹王城。”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
大哥生气什么的其实最搞定了,能生气好久呢……
方琼姿略感挫败:“所以你们其实也是有联系的对吗?”
大哥生气的时候无论你和他说什么,他回答你什么,都是一副冷淡到极点没有一丝温度和笑意的表情。就像现在这样:
“他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到时候他会护送你回大衍,我留下来处理商号事宜。路上不要耽搁,越快离开金叶越好,知道了吗?”
“是……”
方若行摸摸方琼姿已经卸下的发束:“琼儿长大了,也能独当一面了呢。但只要有大哥在的一天,那些烦人的事就交给哥哥们来做就好,知道了吗?”
方琼姿傻笑两声,顺势抱住他,埋在方若行衣袂里回应一个喃喃不清的鼻音:“嗯……知道了知道了,你都不知道唠叨了多少遍了。真觉得你才是我亲娘……”
方若行再淡定此时也觉得在这个妹妹面前简直折腾不起:“男女授受不亲,快撒手!”
“我不,你还摸我头呢!”看你还气不气,哼!
无奈叹气:“都是许了夫君的人了……对了,是哪家公子?”
“大哥猜猜看?哦,还是算了,你猜的都不靠谱。但是呢,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哈哈!”
“是吗?那到时候妹夫领到我面前我可不认。”
“哈哈!我赌你不敢不认……”
方琼姿说她的嫁衣就让妹妹绣好了,一语成谶。方若行说,到时候方琼姿把夫婿领到他面前,他也不认,又一语成谶。
乃至后来她已花甲梦回,还会感叹:“早知道我们都有这样的本领,就该许颜儿一份岁月静好、细水长流,许她时光老去、朱颜不再……朱颜,不再啊。
神女殿长榻前。
“圣女果然对那方氏少主下不去手。邚商已经按神女吩咐,安排叶泸在方若行面前上演了一出戏,听说方若行一向仁善得很,想必不管圣女情不情愿,都会带着圣女回方家了。到时候把阴阳蛊种在那个方家二小姐的身体里,就不怕方若行不承认圣女是方家的大小姐了。”
长榻上的人轻笑一声,上挑的眉眼愈发张扬,声音慵懒万分:“做的好。这才是我培养了那么多年的好若云。”
邚商垂首不语。是啊,培养了那么多年,也不过是为了权谋轻易可以取舍的一个棋子而已。忽然想起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是个有孩子的人,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抛弃的恐怖女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忽然长榻上一袭长绸击在她的脸上,邚商毫无防备被击倒在地,一阵气血翻涌。咬紧牙关把翻涌到口腔的血腥咽下,神女最讨厌血污沾染上神女宫的物什。
“你刚才在想什么!”一个低微无比的宫官竟敢在她面前摆出那种鄙夷的表情!她高兴了他们就是有用的奴才,不高兴了就是没用的废材!
邚商几乎是趴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重一些:“奴……奴婢在想那个方二小姐不识好歹抢了九公主驸马的下场……”
“哼!九公主有没有启程去大衍了?”即便邚商是跟了她那么多年的老人,叶皊也毫无怜惜或者错怪的丁点悔意,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任何人都无法僭越她。任何人!
邚商低头回答:“这时候应当快赶上送行的仪仗了……”
“胡闹!”从古至今哪有送行的仪仗反而先行的?若是让大衍知道了,金叶的脸还往哪儿搁!先前叶护并没有告诉她金樱雪出逃拒婚的事,当下觉得怒不可遏,怒喝一声吓得整个神女宫的人都禁声跪下。叶皊一甩广袖便碎了一地的玉壶青瓷,娇艳的花枝颤颤然随花斛碎在地上:“去告诉金晟!给我加派人手看好了这个女儿!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整个金叶敢对金王直呼其名的人也只有这位神女了。
虽说是段氏先揽了这门原本打算指给扶云国的婚事,可到底是已经应了的国婚。关乎国体的事怎么能出差池!虽同有援助金叶的兵力,可扶云在北,夜西在南,求援还是东边的大衍最佳。衍国虽为大国,实则已经外强中干,相助尚可,想要在夜西的铁骑下分一杯羹就很难了。
扶云则不然,若非夜西王骄傲自负,不屑与扶云联手,那金叶便会腹背受敌。莫说金叶对夜西的铁骑毫无招架之力,而且金叶现在许多部落处于分裂内乱之中,必然无还手之力。
神女勾唇冷笑:“再告诉他,既然南王和段氏也想搅了这天下大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再挑个心思通透些的女儿送到扶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