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行则在皱着眉头思量，比他同赵良辰商量好的提前了一天：“所以明天是最好的时机？”

    叶若云解释：“若是错过了明晚，就不知什么时候再有这样的时机。而且战事也不等人了，不然金王和神女也不会那么急于新人和新蛊的培成。”

    方若行点点头算是应承。叶若云也收拾好心情，恢复一派高冷的模样离开。

    方琼姿偏头想了想，忽而高兴道：“所以大哥，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吗？”

    方若行伸手敲了下她的头：“如你愿了。”

    夜里略熟悉的细碎爬行声传进单单敏感的耳朵，想了想，这不是蛇么！又想起之前方若行说赵良辰要来，那赵良辰的蛇爬到这里来也就没什么奇怪了。真怕随着“咻！”的一声又会有什么东西圈在她的手腕上。更别是其他家的蛇，青离和刃都不在，要真有蛇可就不好玩了！

    这样想着干脆摸索着起床点了灯听着。过了一会儿，有人走到她门前敲敲门说：“没事了，睡吧。”

    心里暖了暖，掩去些许狼狈轻松道：“啊，大哥也是。”

    方琼姿这才倒头又睡。真不明白明明杀人都可以不眨眼的人，怎么这么没志气，怕一条小蛇。

    方若行想的却是——好好一个大家小姐，怎么这么警觉了？是这一路上经历了很多危险的事，还是五年前的阴影根本就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方若行不知道的是，所谓的五年前对方琼姿来说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她只猜到了方若行先前通过林家传的消息不是给她的，却没猜到方若行根本不知道她就是秦淮的单单姑娘，也不知道她同秦淮林家有什么干系。

    所以说，方家的长辈们多么的恐怖又薄凉。在子女互不知情的情况下，一边对他们灌输要相亲相爱的思想，一边又尽情的对他们加以利用。不过话说回来，方家的人不都这样，包括她们自己。

    神女殿中极少出现分歧的两人僵持不下。

    慵懒的神女长绸逶迤，怒意隐藏在轻慢的语气下：“改变计划？你想放过那方家小姐？”

    红衣妖娆的叶护笑意清澈：“当然不是。”她想做的事情，他怎么能反对。“只是我们既然同方氏达成了共识，自然不能由我们来动手，毁了盟约。”

    叶皊这才脸色稍霁，她就知道，他不会反抗她。

    “金王城那边动手，也是一样的。”

    叶护笑容满满地提醒她：“神女大人，金王城代表的也是金叶。”

    叶皊神色一顿：“你是说，让大衍那边动手？”

    叶护颔首默认。

    “不行！这个方琼姿必须有来无回！大衍那边若有诚意，自然会动手。”然后从高台上俯身搭上本来比自己高，却因为在下首而堪堪低了一截的妖娆男子肩上，“可是我的叶护啊，靠别人是靠不住的。我要……自己动手。”既然这个男人已经说了他同对方有约定，那想必是不会再对方氏动杀心。相反的，他还会为了他的承诺去袒护他们。她最是了解他的虚伪，这种违反他虚伪原则的事情会被他拒绝。那她就亲自来好了。

    果然他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低声回答：“是。”

    叶皊高声大笑几声：“出发吧！”她最喜欢看他消去那清澈得令人厌恶的笑意，折辱他卸不去的风华，一次次挑战他容忍的底限。让他难堪，就是她久违的，极有挑战的人生乐趣之一。

    三更十分，叶若云如约把他们带到神女殿的某个房间，用繁复的手法启动香案下的机关。方琼姿见方若行朝梁上看了看，她也跟着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

    叶若云已经打开密道入口：“快进来！”

    从尚有一丝光亮的房间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尽管是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人，还是不自觉抓住了自家哥哥的衣袖。反倒是方若行捉住她的手握了握，以示安心。

    不知是方琼姿的错觉还是确实有什么东西在爬动，感觉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在这种煎熬下方琼姿拽着方若行的手，感觉已经走了很久很久，而且前路还黑暗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