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无双楼,他说“就让我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好了”。可那天赵良辰并没有拿她怎么样,他还给自己送来了青离。是啊,她所认识的赵小将军应该是那样的,不管做出多么出人意表的事情,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她只要不逾越,便无虞。她以为这已经是她多次实践后得到的颠扑不破的真理了。
连呼吸都不能自主却还胡思乱想的方琼姿不一会儿就败下阵来,本来也没几分力气了,只能下意识的往后缩。赵良辰用力一揽,方琼姿又贴回赵良辰的滚烫的怀里。腰上赵良辰不知轻重的手让她灵台再次恢复了几分清明——再这样下去她恐怕连反抗的力气都要没有了。她甚至在想,如果她真的失身于此,那大婚的时候该怎么给方家和南王一个交代。
方琼姿急中生智抬腿往赵良辰胯下顶去,赵良辰却下盘一闪,冷笑一声点了她的穴:“与其做无谓的挣扎,不如想点实际的。”
方琼姿一脸悲愤的瞪着赵良辰,大口呼吸着空气,努力让自己的呼吸顺畅。她刚想开口说话,赵良辰却又长手一捞低头吻上她。明知道方琼姿是一个怎样的女人,他还是不想看到她含着恨意的眼神。难为她有让他客死异乡的想法,他当然不会成全了她呵。
红唇眉眼,鼻翼脸颊甚至脖颈。但凡赵良辰吻过的地方,尽如星火势起,变得如同赵良辰的体温一样滚烫。耳朵的温度快要烧得她失去听力,她知道是她的羞耻心在和她的身体共鸣。小将军也是风月场上的高手罢,很快就找到了她的敏感点。找到了就心满意足的不放过,一下下感受着咬在她的耳朵上时她的颤栗。
方琼姿一遍遍麻痹自己,那不是赵良辰,不是赵良辰……可她又多么的心知肚明——这个人是赵良辰啊,就是那个手起刀落杀伐果断的小将军,雨夜里衣角张扬的倾城公子,常青树下淡然谈笑的误人美色。她想,许正因为赵良辰原本在她心中是那么的美好得招人喜欢,才会让她觉得难以接受吧。可也仅此而已。是谁说过,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
是了,那年她躲在厚重的帷幕后面,顾皇后正在对她眼前的太子殿下谆谆教诲:“无双啊,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方家那两个小姐我都见过,确实极好。可好归好,分寸不可逾越……”
她觉得有几分悲凉。虽然待惯了青楼妓馆,看惯了花前月下,可她,就要大婚了。她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男子,护她如心头之羽翼,不敢使之轻,不敢加之重。所以就算当时她摆好了邀吻的姿势等着他,他也只是红了脸说阿琼我以后会娶你啊。她曾以为,京畿东华门的烟火,会有那么一次是为他们而繁盛喧哗。可多年以后,就那么被从不食言的人,辜负了。她又想,也许终是辜负,谁辜负谁也没有什么区别罢。
于是就落了泪。
赵良辰感觉到怀里的人放弃了挣扎,睁开眼是她泪流满面的模样。眼底闪过几分心疼,如果错怪了她呢?或者她本来不知道银针上面的药效那么厉害?赵良辰心下一哂,命都差点没了还给她找借口。他什么时候这么寡断了。明知道她是方家小姐,不会轻易在无双楼没了清白,说出来的话却口不对心:“怎么?无双楼的头牌,别告诉我没正经陪过客。”
实际上方琼姿还真不知道银针上面的药效有那么厉害,司鸿赫给她这些的时候只告诉她下手要有分寸。既然都把握着分寸了,也就是有所保留了。但司鸿赫没说完的下一句是:能一招放倒绝不再来第二次。这才是司鸿赫的风格。
赵良辰挑起方琼姿的下巴:“还是本公子还不够资格,做单单姑娘的入幕之宾?”说完抓着方琼姿的双臂毫不怜惜的忽然用力接上方琼姿的脱臼的手,潮红的脸色都掩盖不了他的狰狞的面目,“那就有多远滚多远!”
捡起地上的重剑,踉跄着往神水宫的方向走去。
方琼姿看着赵良辰狼狈的背影,暗骂一声混蛋!你倒是把我穴给解了啊!
眼见赵良辰就要消失在密道里,方琼姿咬咬牙喊道:“原来我在小将军眼里是这样一个人么?”
赵良辰顿了顿脚步,没有理会她。
方琼姿急了:“你倒是把我穴给解啊!混蛋!”
赵良辰捡了颗石子丢过来,“啪”一声,方琼姿心下一喜,也懒得计较对方过分得把她击倒的力道,待要起来却发现自己依旧动不了,再也压抑不住自己从开始到现在的怒气:“敢不敢丢准一点!”
赵良辰再次躬身,却一个重心不稳跌倒在那里。修长的手指卷起一颗石子,用尽全力般的抛出,自己却一口鲜血喷出,垂下头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