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承欢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过来。原来隋裳的那层你们里除了她,还包含了他的生母。
“隋裳,我们心里怎么想的,嘴上怎么说的,你又何必这么在乎呢?”承欢反手握住他的手背。“你在乎的原因,我能不能枉下断言一下,你是因为在乎我们,所以才会在乎我们对你的看法,对不对?”
隋裳没有回应,只是被承欢握着的手僵了一下。
“隋裳,每个人都有软弱,每个人都有的,不只是你一个人,你不是没用,你懂不懂?”承欢这般的苦口婆心劝诫着隋裳。
隋裳抬眼,眼眸中的清透瞬间弥漫,承欢心里暗喜。
“我懂,我懂。”
“懂就好。”承欢小声的念叨着,随后看了一眼身边冰凉的铁栏杆,眼里的光亮顿时冷了一半。
“承欢,我想救你。你还记得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吗?”隋裳很是肯定的看着承欢。
“记得,可是…改变不了什么了,隋裳,你把我交出去吧,这样你和隋家都不会为难了。”承欢闭上眼睛,想起了戴安的脸。
“可是…”
“没有可是,隋裳,如果你现在想要改变些什么,是滑稽和可笑的。事实,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我刺伤了人,这是事实,怎么回想怎么回忆,都是一样的。”承欢的后背依靠在栏杆上,对着隋裳说道。
隋裳怔了一下,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承欢,一时间格外的陌生,倒不如说,是有一道墙把他们两个人越推越远了。不过,这个比喻确实倒也到贴切,他们之间现在真的隔着一道铁栅栏。
“隋裳,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的我,和有时候的我,很不一样?”承欢的声音满是寂寥。
“嗯。”隋裳点了点头,和承欢靠着铁栏杆背靠背的坐了下来。“有时候,觉得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承欢,有时候却觉得你很像另一个只是同名同姓叫李如夏的女人,不管是性格还是什么的陌生的让我觉得恐慌。”
“我以前,不,应该说是之前,之前…我生了病。医生,让那个尘封已久的李承欢和李如夏同时回来了,这样的解释你明白吗?”承欢伸手比划着,尔后又放了下来。“我真傻,这样囫囵吞枣的轮廓,你怎么可能清楚呢?”
“承欢,你的病,是什么?”
“忘记了,总之是很长很长的名字。好像还有抑郁症什么的,呵,你瞧,我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承欢伸出左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嘲的轻笑。
“李承欢和李如夏,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不同啊,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李承欢是李如夏,李如夏也是李承欢,这个理由还算可以吧。”承欢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的灯光。
“理由?理由不就是借口吗?”隋裳又想起了当初在红灯街的片段,晃了一下脑袋,笑了起来。“借口就是掩饰,承欢,你在掩饰什么?”
“隋裳,你觉得我是在掩饰什么呢?我还有剩下什么能掩饰的呢?”承欢呲鼻轻笑。
“我不知道,我不是个容易看穿别人心意的人,不是吗?”隋裳晃了晃脑袋,别过脸反问。
承欢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听着隋裳的呼吸声。
“承欢,现在你知不知道,你是李如夏还是李承欢?”
“嗯。”
“那…那刺伤戴安的时候,是你还是另一个你?”隋裳眼睛乌亮乌亮的,在昏暗的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澄澈。“我想听实话。”
“实话,就是…就是,现在的我是李承欢,而刺伤戴安的那个我,是李如夏。”
听到承欢的话,隋裳松了一口气,他眸子转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办法。
“隋裳,对于我这个回答,你是否很满意?”承欢听到了隋裳的叹气,似笑非笑,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满意,我还可以加词,或是随机应变,把故事讲得更让人觉得我可怜、可悲、可叹。”
隋裳眉心微皱,他站起身,伸手拍了拍衣角的褶皱。
“承欢,你现在是在玩我呢吗?”
“…”
“承欢,你现在真的这么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