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客厅被窗外倾泻进来的阳光所围绕,看起来透亮光明,客厅木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深蓝色的衬衫,白皙的锁骨和喉咙显得格外好看。他微垂眼睫,像是在打瞌睡,浓密的睫毛被阳光折射在脸上,斑驳了一小片。蔷薇般的薄唇,上弯着好看弧度的嘴角,以及贴合英挺五官的服帖黑发。男人双手环臂抱胸,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宁静的午后,睡颜似乎显得格外安详宁静。
她走到他身边,然后俯身慢慢的在厚重的白色毛毯上坐了下来,单手放在他的膝头。侧过脸,将头轻轻地放在他的腿上。细微的动作似乎惊醒的男人,他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插进发丝中。
“李如夏。”男人的声音很清透、很好听、很低沉,富有磁性,好像叫一声就能够让听者上瘾一般。
“嗯?”她似乎很幸福,抬脸和他四目对望。
男人干净的嘴角显露出那么一丝的淡然,幽静的环境衬着他更加不沾染红尘,与世隔绝。
“李如夏,你还记不记得回家的路?”男人耐心的询问。
她轻轻摇头,一脸茫然。
“不记得也没关系,你只要紧紧抓着我的手。”他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里紧紧握住。“我会带你回家。”
她满心欢喜,急忙点头答应。可是男人的脸庞却越来越模糊,周围的景物也跟着颤动起来,她头和脚似乎没有支撑点,眼前的一切开始不再清晰,甚至连同身子也不受控制的虚弱起来。最终男人连同所有温馨的景致一起消失在黑暗之中,不见踪迹。
“承欢?承欢?!”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慢慢睁开眼睛,刺眼的光亮让她半眯着眼睛。还来不及观察其四周的情况,她就看到了一张焦急的脸。
“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现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人湛蓝色的眸子中满是喜悦,似乎还有些犹豫。
她被他扶起身子,舒服的靠在枕头上。已经适应了阳光,她睁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白色的。她满心疑惑,眉心微皱,看着那人。
“我…不认识…你。”她动了动干涩的嘴唇,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嘶哑的字。
“承欢,我,我是柏宜斯啊。你…你不记得了?”他迟疑了一下,伸手钳住她的肩膀,晃了晃。
她一阵吃痛,反手推开他,有些生气的伸手揉了揉肩膀。
“柏…宜斯?我不认识你。”她警惕的瞪着他,抬高声调大声的怒喝道。“走开,不要碰我。”
柏宜斯神情由开心惊喜,瞬间幻化成了吃惊惊诧。
“承欢?”他试探性的上前,想要看看她如何。
谁知,他上前来的动作似乎惊吓到了她,她不顾身上的伤势和手上的输液管,从病床上跳了起来,赤着脚想要冲出病房。柏宜斯眼疾手快,快跑了几步,伸手扯住她的衣服,把她逼到了墙角。
承欢惊恐的看着他,那双睁大的眼睛,就像是小鹿遇见猎人一般。她和柏宜斯推搡着,想要逃脱他的束缚,可是加上伤势严重,力气小得可怕。
似乎是两人拉扯的声音过大,医生和护士开门进来查看。两名护士上前一左一右钳住她手臂两侧,控制了她的动作。
柏宜斯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况中清醒过来,瞪着眼睛看着承欢被护士架着躺回了病床上。之前用力挣脱了输液管,她的手被针头刺得流了血,护士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小心翼翼的用酒精清理伤口。
柏宜斯眉心微蹙,观察一会儿承欢,等她的情绪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后。他把主治医生拉出了病房,迟疑的问道。
“承欢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认识我是谁了,该不会失忆了吧。”
“病人之前因为车祸的撞击,导致肋骨断裂,这倒也没什么大碍,只要休养便可养好。另外,造成她现在记不清楚或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的原因,可能是撞击到她头部,这也只是暂时的。”主治医生对于承欢刚刚清醒后的举动,似乎也有些质疑。“还有,我想问一下。病人之前有没有得过什么疾病。”
“疾病?”柏宜斯没有明白,小声的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