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方小姐？你怎么会在这？”袁跃然错过了交杯酒的那场好戏，在他的印象里这两个人只有一次交集，还是因为他，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你是来找我的？”

    方庭云思考了一秒，这个坡给的甚好，她这头驴忙不迭地点头：“对，找你有事。”

    “哦！”袁跃然应着，就要带她去自己家，转身之后又一拍脑门，“对不起啊，我得给小海擦药，要不你先去我家等我会儿？”

    擦药？方庭云想问，硬生生咽了下去。

    “吴尽也快下班了，一会儿让他给我擦，师兄你去招呼客人吧。”赵海城突然有点心烦，没来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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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帮他擦什么药？”进了袁跃然家门，方庭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你说小海？”袁跃然一边把制服挂起来一边随口解释道，“他不小心磕到后背。”

    “哦。”方庭云回应得简单，内里却已经上演了复杂的内心戏。

    “你来找我，有事？”他跟赵海城问了一样的话。

    可对于袁跃然的问话，她回答起来游刃有余，比如这样答非所问地转移开这个话题：“我听介绍相亲的人说，你好多次都放了相亲对象鸽子，我也算一个吧？”

    “你那次还真不是，我是跟小海说让他替我去，他死活不同意，后来我被临时调去执飞加开的航班，把照片塞给他就去做飞行准备了，他拿着照片看了半天，才同意替我去见你。”

    “为什么？”

    “大概因为看你长得漂亮？”袁跃然一贯的花言巧语招数。

    “不不不，”方庭云发现自己刚刚的问题有歧义，旋即补充道，“我是问你为什么喜欢放别人鸽子。”

    袁跃然挑眉，斜着眼睛看天花板，想了好久，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叹了口气，他问道：“你想听故事吗？”

    方庭云不爱听故事，她无法给予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同情和安慰，所以她选择不听不看，可是今天，她就是想在这幢楼里多呆一会儿，于是她对袁跃然点了点头。

    袁跃然在冰箱里拿了两瓶茶饮，给了她一瓶，自己打开一瓶：“明天待命，不能喝酒，咱们就以茶代酒了。”

    他喝了一口饮料，说：“我拒绝相亲，是在等一个人。以前我太年轻、太幼稚、太贪玩，我把她弄丢了，我想等她回来。”

    对于爱情这件事，方庭云最不能理解的词就是“等待”，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一个人放任自己爱的人在一边不管，一旦进入“等待”，那么结果大都会是她跟纪炎那样。

    所以她说道：“世界上所有伟大的壮举、先进的发明、好的爱情，都不是靠‘等’就能得到的，你没主动去找过她吗。”

    “怎么没有，我把世界翻了个底朝天。”

    “那就是她故意躲着你了。”方庭云下结论。

    袁跃然喝了一大口饮料，扒了扒头发，也许是最近他遇到了太多事，也许是方庭云的冷硬性格恰好能以不安慰的姿态直接给出建议和解决方法，总之，他被激起了倾诉的欲望。

    “我一直在找，从她离开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她是个记者，前几天她原来供职的杂志社同事来找我，说接到她的新稿，我跑到那边去跟他们查了一夜的邮件发出地ip，最后还是一无所获，你说，一个人就真的能这样在人间蒸发了吗？”

    方庭云手里握着饮料瓶，食指敲着瓶沿：“既然是电子稿件，任何人都有可能代发，ip地址只能作为辅助线索，不需要花太大的精力在上面，你既然能够把稿件拿到手，为什么不从稿里找找线索，也许里面会提到某些地点特征也说不定。

    “哦，对了，如果有门路，可以试着找一些合同类的文件，也许会比稿件更有用。”

    袁跃然瞪大眼睛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佩服起来。

    “希望能对你有点用。”方庭云少有的客套了一下。

    “幸亏我没跟你相亲，”袁跃然心情好了些，再次恢复了吊儿郎当，“没法想象，要多厉害的男人才能入你的眼。”

    方庭云听他说这话，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看向门边。

    袁跃然只是线条粗，但他现在开始意识到一些问题，为什么上次偶遇方庭云时她会问起赵海城，为什么刚刚她出现在赵海城家，如果是来找自己的，没理由不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说一声的，为什么她一进门就关心赵海城擦什么药，还有她现在恨不得看穿门板的目光，太明显了。

    “你不会也喜欢小海吧？”看似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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