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对了，”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到商业街最繁华的地段，“飞行员、航司、管制、机务等等，所有民航工作人员都讨厌延误，大家都希望飞机快点起飞，要是真能飞谁也不会故意不给你飞的，可是安全第一，这是原则底线。”

    方庭云讶然，想到之前面对飞机延误时自己也曾满腹牢骚，便觉得羞愧。

    她正羞愧着的当口，突然一个孩子跑到面前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这是一个十岁上下的小女孩，怀里抱着花，笑眯眯地说：“叔叔，给女朋友买朵玫瑰花吧。”

    方庭云是不喜欢这种事情的，小小年纪的孩子不好好上学，跑到商业街来半强买强卖式的售卖方式让她有些反感，她刚想强硬地拒绝，见赵海城在身边，犹豫了一下，她蹲下身，也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小妹妹你怎么能叫他叔叔呢？”

    小女孩立刻意会，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

    方庭云又道：“这个是玫瑰吗？”

    小女孩一看有戏，递了一支给她，再次甜甜地答道：“是的！代表爱情甜甜蜜蜜！”

    方庭云接过来，凑上去闻了闻，继续笑着说：“你看，这个呢，刺纹稀疏，复叶上的小叶少且大，叶面平整无褶皱，这是一种月季，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玫瑰，不过也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月季，而是杂交品种，是一种杂种香水月季。”

    她指着花的茎叶一条一条地讲解，小女孩愕然地瞪着她，仿佛面前站着的人是个神经病，瞪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抱着花扭头便跑。

    “诶！”方庭云快跑两步追上她，把手中的花塞回她的怀里，笑嘻嘻地走回赵海城身边。

    赵海城忍不住轻笑，待她走到面前又假装皱着眉问道：“你怎么欺负小孩？”

    “这可不是欺负，”方庭云满脸无辜，“也就是我今天心情好，免费给她科了个普。”

    赵海城笑意渐浓，故意问道：“玫瑰如果变成了月季，还能代表爱情吗。”

    “欧洲的玫瑰本就是现代杂交月季的亲本之一。”她耸耸肩，想了想继续说，“当然，我觉得月季无论从外观还是意境上来说都比玫瑰美上三分，他一直不如玫瑰出名，大概是因为不会炒作。”方庭云特意开了个拟人的玩笑。

    两人已走到影院楼下，电梯正停在一楼，赵海城按了按钮，用手挡着暂开的电梯门让方庭云走进去，自己随后也上了电梯，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也不尽然，你以为他不出名，但他已经在你的生活中无处不在了。”

    电梯门“叮”地在面前关上，方庭云呆呆地看着它出神，心中感慨万千地想，赵海城不就是这样的人吗，从来也不见他彰显自己，但静下心来仔细审视，就会发现整个心里满满当当的已经被他塞满，默默地做事情，悄无声息地蔓延。

    两人到了售票处，赵海城看了看led屏上滚动的影片信息，转过头来问方庭云想看什么，却见她还在发呆，于是伸手轻轻拉了她一下。

    “啊？什么？”方庭云回过神来。

    “看什么片子？”

    方庭云眯着眼睛看led屏，赵海城轻笑，立即给她念了上面列出的影片和放映时间。

    学生时代常在路灯下看书的缘故，她有一点近视，由于这近视并不严重，所以她一向只在工作会议时才佩戴眼镜，不想仅凭一个眯眼的动作就被赵海城看穿，她微微脸红，低下头斟酌了一下刚刚他念出的片名，说道：“科幻的吧。”

    二人来到售票员面前，赵海城指着宣传海报说笑着说要买两张票，那女孩抬头看他，一下子就脸红了，在面前的点单屏幕上笨手笨脚地倒腾半天，赵海城也不急，方庭云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一番，心下有些气恼，下巴一扬，声音也扬了起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赵海城觉得她的样子活像自己高中的数学老师。

    那女孩看看她，支支吾吾，赵海城睨了方庭云一眼，几不可闻的低笑一声，对着柜台里的售票员说：“没有座位了吗？”

    声音温柔得要滴出水来。

    “额……嗯……这个电影上映一个多月了，现在排片比较少，十点情侣厅有一场还有空座。”

    “情侣厅能用券吗。”方庭云的抓住重点。

    “嗯，每人补20块钱差价。”

    “怎么还要补差价，你们这上面又没……”

    “就要情侣厅的。”赵海城取出五十块钱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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