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说了？”赵海城笑着看她的头越来越低，只留给自己一个脑瓜顶。

    “好……”

    “你可真行啊，小没良心的，竟然那样说我，我告诉你，伤我心了。”他这样说着，声音却带着笑，看着她头顶的一个小巧的漩涡，整颗心也好似陷进去一般，他想，真要命啊，怎么连脑瓜顶也这么可爱，这样想着，他伸手轻轻抚在她的头上，像摸着什么小动物，声音都变得柔柔的，“你说要怎么补偿我？”

    方庭云很认真地考虑着这个问题。请他吃饭？给他买个礼物？买什么呢？赵海城这么好，好像给他什么都不够。她想不出，只好抬头问道：“你想要什么补——”

    她顿住了，眼前的这眼神……不用说了，她懂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赵海城与她并排坐在床边，一手轻轻揽着她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已经没有刚在医院见到她时的苍白。

    接到她进了医院的消息时，赵海城的飞机刚在h市落地，还好回程安排了另一组执飞，否则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冷静地坐在驾驶位。

    牢牢地包裹着他的，是恐惧，调查十九年前的飞机事故时，危险不是没遇到过，他没有恐惧，自己的飞机出了故障，他也能沉着应对，他没有恐惧，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恐惧了，如果她出了事怎么办，他不敢想象。

    他仔细地看着面前的这张小脸，拇指反复地摩挲着她的面颊，慢慢地靠近，靠近，动作轻柔得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珍宝。

    她现在就在这，在他面前，她很平安，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他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像是羽毛一样。

    “咔嚓——”什么声音？赵海城的动作顿住。

    “你们晚饭在这吃吗？”原来是护工来派发晚饭。

    真会……挑时候啊！

    “不，我们现在就出院。”赵海城说。

    “哦。”护工关上门离开了，就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两人还保持着刚刚进行到一半的姿势，这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嗤”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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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联系了谭晓莹的学长了，他是很权威的心理医生，约在明天下午三点。”到了家，她转头对赵海城交代着。

    “明天下午啊……”赵海城沉吟，“明天下午我有任务，要不改后天吧，后天我是晚上的航班，白天可以陪你去。”

    “不用，你飞你的，别往后拖了，我也想早点帮吴边洗脱罪名。”

    “你有没有问题？”赵海城不放心，“要不要叫谭晓莹陪你一起？”

    方庭云笑起来：“你别这么紧张了，她最近比我麻烦多，看个医生而已。对了，明天你飞回来咱们一起去吃晚饭吧。”

    “好，我去订位子，要是我回来晚了，你先去等我。”

    “订凯盛楼上那家上海菜吧。”在美食专家赵海城的影响下，她现在对各个商场好吃的餐厅也算是如数家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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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海城在驾驶舱托着腮看客人慢吞吞地下机，真是倒霉透了，延误了一个小时，他开了机想给方庭云打个电话，却先有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您好，是赵先生吗？”

    “我是。”

    “您预约的位子我们只能为您保留半小时，现在已经半个小时了，因为很多客人在排队，我们想问一下，您还来吗？如果不来的话，我们就安排别的客人了。”

    “我女朋友没去吗？”赵海城疑惑。

    “预约号17对吗？”

    “是。”

    对方稍作查询，回复：“没有，没有人来。”

    “谢谢……”

    赵海城挂了电话，给方庭云打过去，却一直都是关机，他连忙打给常宇：“你有没有谭晓莹的联系方式？”

    “她在我旁边，怎么了？”

    “她的那个心理医生学长，电话是多少？”

    赵海城按照谭晓莹给的号码拨过去，电话很快被接起。

    “蒋医生吗？我是方庭云男朋友，我想问一下，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赵海城的手缓缓地垂下来，手机无力地掉在腿上。

    “她没来。”对方刚才的回答还在驾驶舱狭小的空间里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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