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驾亲征?”
陶千宜刚刚结束一年的孝期不久,换上奶娘早就准备好的鲜亮衣服,这一日才走到正房门外,就先听到了自家娘亲吃惊的声音。
“嗯,今年冬天不好过,狄族近来的小动作越来越多,边关眼看就会有一场大战。早朝时,圣上已经决定要御驾亲征,点了我和信义为将,十日后出发。”
“这……”
姚氏自然知道自家夫君的抱负,莫说这次是皇上金口玉言钦点他出征,便是没有这事,面对狄族,他怕是也会自己请命。
虽然嫁给他的那天就已经有了觉悟,但即便这早已不是第一次,可想到刀剑无眼的战场,姚氏还是和每一次一样的胆战心惊。
这种事情,真的没有办法习惯。
旁人看到的永远都是英雄,然而只有他们的家人才切身明白这其中的滋味。
“爹爹要去打仗了吗?”陶千宜在门外探头问道。
她这一跳出来,也打破了屋内愈加沉默的气氛。
姚氏抹了抹眼角,转身避去了内室,不想让女儿看到她的失态。
陶孟广两三步走过来,一把抱起了她。
“是啊,爹爹要去打狄族了,到时候打他们一个屁滚尿流,阿妍说好不好?”
“好!”陶千宜拍着小手,十分捧场道:“爹爹最棒,爹爹是大英雄。打,狠狠的打,打得他们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称臣纳贡,再不敢犯!”
她从过去起,就一直对古文里“虽远必诛”的气魄心驰神往,眼下作为将军的女儿,四舍五入她也算参与其中了,自然是激动不已。
“哈哈。”陶孟广果然很高兴,“我们小阿妍就是棒,竟然连称臣纳贡都知道?说得对,这次爹爹去,光把他们打回去还不行,既然打了,就要直接把他们打服。”
“伯爷怎么和阿妍说这些。”调整好心情的姚氏重新走了出来,嗔怪道。
叫陶孟广把阿妍放下来坐好,她反正现在已经是抱不动这个小家伙了。
姚氏理了理陶千宜发上的珠花,教育道:“虽然让你跟着爹爹习武,但那只是为了你的身体好。阿妍你要记住,你是个姑娘家,说话不能那么粗鲁,知道吗?”
陶千宜故意听不懂,反问道:“哪里粗鲁了嘛,阿妍明明全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说话,娘亲难道不觉得这样显得阿妍十分的有学问吗?”
陶孟广还在一旁直点头,十分有道理了。
姚氏无奈得看着这俩父女,最后自己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轻戳了戳陶千宜眉心,“你啊……”
陶千宜嘻嘻两声,将自己埋进了姚氏的怀里,她可不敢让自己娘亲再一直沉湎在负面的情绪里,能笑出来就好。
姚氏拍着陶千宜的背,心里盘算着要给陶孟广准备的东西,冷不丁想到明年又该是选秀年,前两日还听人提起过谁家的姑娘正为此准备着,便随口问了一句。
“不了,不仅是明年的免了,按圣上的意思,是在位期间都不准备再选秀了。”
陶千宜悄悄支着耳朵听八卦,见父母对这事都极为感叹,好像泰宗帝的这个决定有多修身勤俭,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简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