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陶千宜一气之下站起身来,却也只说了一个“你”字便咬住了牙,生生憋得身子发抖。
李雁见她这样,满心的怒火撤下大半,本能就先心虚起来。但再一想,他明明是在为她出气,又觉得自己腰杆直的不得了,甚至还隐隐的有些委屈。
便是心中有了退意,但面上却半点不肯先让步,李雁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我怎么了?”
可是在看到陶千宜连眼圈都红了之后,李雁彻底慌了手脚。
张了张嘴,却还不等他要说些什么,陶千宜便先是长吸了一口气,狠狠闭了下眼睛,把心头那点窜上来的委屈强压下去。
她不委屈,她委屈什么,别人有什么必要要一直对她好。
陶千宜哑着嗓子,平静的开口道:“你没什么,你很好,是我这里庙小,架不住您这尊大佛,你走吧。”
李雁好悬没被气哭。
两只手都扒住了自己坐的圆凳边上,恨不得要长在上面才好,“你做什么你,我眼巴巴过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
越说越气,只是这一回的气变成了赌气。
别看李雁自小没少闯祸,更没少挨打,还一直屡教不改,像是个性子大咧的,但作为府上独子,哪有不受宠的道理。便是李信义总被这儿子给气得维持不住风度,难道还能不疼他了?所以真论起来,李雁的性子其实娇着呢,甚至要没个大的挫折打击,都能一直这么娇下去。
当然,此娇非彼娇。
人李侯爷再是看着文雅,本质也是个战功赫赫的武将,哪怕疼儿子,也不可能真纵出个禁不起事的软蛋来。就算所谓的娇,也是对人不对事,对人也分人罢了。
在李雁看来,陶千宜就是他心里面顶顶亲近的人,打小见的第一面,他就喜欢这位小妹妹,后来一天天长大,两小无猜,年龄上也没什么可避嫌的,亲亲热热处在一块,便又偏爱了三分。何况他娘亲还在私底下与他说过,等以后阿妍妹妹长大了,那是要嫁给他的,地位就更是彻底不一般了。
现下被人这样曲解,要是外人,他还能当个笑话,最多以后教训回去就是,可换到陶千宜身上,李雁没记仇那根弦,只觉得自己简直委屈得厉害。
尤其是这么半天,也不见她给自己说两句软话,李雁被架在半空,不上不下,心里越发的抓挠。
“你倒是理理我啊。”李雁最后憋不住的开口道。
饶是陶千宜本身还气得不行,也被他这幅样子给弄无奈了。
好吧,好吧,大概是她自己小人之心了。
重新坐了回去,陶千宜语气不善的开口道:“我理你做什么,让你继续在我这里逞威风吗?”
“我怎么就逞威风了?”
李雁眼巴巴的瞅着她,要不是还顾忌着自己身为哥哥的形象,这会儿怕不是都能哭给她看了。
“再者说,我就是逞威风,也逞不到你的头上。还不是你这院子里的下人太不象样,我为你出头,结果你倒是说上我了。”
陶千宜又看他两眼,指着门外道:“那你做什么要扔了我的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