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你还真要去啊?”
李雁老大不乐意得坐在陶千宜对面,身后是一院子丫鬟们忙忙碌碌的身影。
陶千宜手中捧着掺了花露的牛乳,小口小口的饮着。本来天气渐渐热了,她倒是想尝鲜得弄个冰碗,却被两位嬷嬷严词拒绝,最后只拿这甜水来胡乱搪塞她。
低头喝了一口,陶千宜嫌不够滋味,又是让丫鬟去取饴糖来,中途抽空应付了他一句:“当然是要去的啊。”
“可是……”李雁不甘心的道:“那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我都想不起来她是谁的,哪里值当你还要眼巴巴得跑那么远啊。”
“关系虽是远了些,但冯姨她幼时受过人家的恩惠。眼下那位老祖宗耄耋余年,怕是喜丧将近,冯姨自然挂心。”
“可是……”
陶千宜抢先接过话头,“可是冯姨她这两年苦夏得厉害,不好在这时节远下江南,那么由我前去尽一分心意,也能免得冯姨日后回想起来,觉得遗憾不是?”
屁,冯金锭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这么个鬼恩人。
想当初,她跟冯家族亲之间的关系可不好,那一群吸血鬼,见她爹爹膝下没有儿子,个个可都是恨不得要扑上来咬下一口血肉的。
但没办法,泰宗帝想要陶千宜亲去江南查账,冯金锭也就只好捏鼻子认下了那门要死的亲戚。
有这么一层缘由在,真是就算不苦夏,也能是给气病了。连着两日,冯金锭可都是躲在被子里面小声骂人的。
不过,她这一副样子叫外人看来,倒还真以为她与那位江南的老太太,关系是要如何的亲近呢。没看才听说对方情况不好,忠信侯夫人自己就急得病倒了吗。
流言打外面转了一圈,再传回冯金锭耳朵里的时候,气得她这回连骂人都不蒙被子了。弄得李信义都是怕了她,跑去前院书房躲清静,等闲不敢再回房休息。
为了这事,李雁还好生埋怨了他爹一通,说他自己妻子病了都不知道照顾的。
面对逆子的这一番厥词,李信义难得没有出手教训,只是转头送了他去为母侍疾。
李雁那可还是个孝顺孩子,听了这话,颠颠就是去了,顺便准备再说他爹两句坏话,趁机告上一状。但冯金锭一见着他,就憋得心口难受。
早先他们夫妻商量过,都是觉得李雁如今还不定性,生怕他在外面一时大意,会守不住话,便没将陶千宜为泰宗帝行商之事告诉他。
现在冯金锭可算是自食恶果了,憋了一肚子话吐不出来,转身就让人把李雁给轰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想想他娘近来的暴躁风格,李雁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娘她确实极为担心那位老祖宗。”
换来陶千宜无奈的看他:孩子,你再这么歪解下去,等明儿你还是得被赶出来。
“可是,你就算要去,也不用去得这么急吧。”
李雁犹不死心的继续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