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宴会……”陶千宜笑笑，“祖母知道，三娘惯是个惫懒的，向来不耐烦这些，也实在是看不出都有什么差别。祖母何不如问问二姐？”

    “问我做什么？”

    陶宣宣那就是个炮仗，回了陶家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有恃无恐的，说话时便更不带脑子，甚至还不如她在外边时的谨慎呢。都不用旁人多撩拨什么，随便轻轻一碰就能炸了。

    “你才和那罗二是亲密好友，她今天举办宴会，你要是都不知道的，我又要跑哪里知道去？切，不愿意告诉祖母你就直说，瞎扯什么扯。”

    陶老夫人一听陶宣宣开口就觉得头疼，越发后悔起了早年间因为一时顾忌，而没有将这孩子要到自己身边教养，结果就成了现今这蠢笨性子，掰都掰不回来。

    即便事实如此，这话又是能够明说的吗？

    陶老夫人看得清楚，陶千宜那就个冷情的，你哄着她，她也能笑着配合两句，但真要强硬起来，她比谁都能不管不顾。

    尤其是因为当年那件事，陶老夫人现今都不好随意摆出孝道压人。就怕大家本来已经好不容易忘记，再要翻了旧账，伯府可就什么里子面子都要丢个干净了。

    “二娘。”陶老夫人略压了嗓音，语带警告的道：“不许胡言，三娘是你妹妹。”

    万幸自家二儿子虽然不争气，可生的禾哥儿还是个好的，只需再稍等上几年，等到禾哥儿能够顶门立户，伯府的境况就能够好转了。

    只不过独木难支，陶家这辈的男丁不算兴盛，禾哥儿要想以后能走得顺一些，还是要多多依靠几位姊妹的亲事才行，但……

    安姐儿的婚事算是被老三自己给浪费掉了，剩下的三个孙女，蠢的蠢、傻的傻，陶老夫人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不管从哪个方面而言，只有陶千宜最是出挑，可偏偏这又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陶千宜：谢谢，别谦虚，陶家可没有养过我。

    陶老夫人至今不知道的是，她当年虽然发过话，说陶千宜一应待遇必须与陶宣宣等同，但不晓得是当时的秦氏还没被调教好，又或者根本就是因为心怀怨气，反正每每送到芳菲院的东西，不是缺这个短那个，就是以次充好。几次下来，冯金锭可忍不了了，直接私下去找了秦氏，彻底拒了陶家的东西，省得平白恶心人。

    现今，就连她院中奴仆的月例，可都是陶千宜自己开的。当然，与之相对的，那些人的身契也早到了她手里。反正陶千宜是觉得还挺合算的，至少能用着放心。

    不过，对于陶老夫人而言，即便三房的容姐儿或许还有教导的希望，但在有了之前安姐儿的例子后，陶老夫人也不觉得真到议亲的时候，老三会乖乖听她的话。

    陶老夫人也是不明白了，她这辈子一共生了三儿一女，老大绝户，老三叛逆，小女儿更不用提，为了点小事就能跟她离了心，到现在除非必要都不会肯来看她，她可都是作了什么孽？

    眼下就还剩老二一家与她亲近，可偏偏除了禾哥儿以外，一家子人全是蠢笨又自大的，都不说能力如何，竟是笨到了连自身处境都看不清。

    她怎么这么命苦！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她可都是为了谁？她是为了她自己吗？她还不全是为了伯府好吗？

    陶老夫人实在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

    明明在她的设想中：老大光宗耀祖；老三虽然性子直，但武力不错，有他大哥提携，将来也能守望相助；老二即便是没什么大的出息，可也是能本分不惹祸；而小女儿既然成了郡王妃，那母女间哪来的隔夜仇？

    明明，明明一切都该这么的完满，为什么现今会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