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炷香摆于额前三寸,谢汐儿躬身郑重行礼,三拜落下,她直起身来上前几步,恭敬的放在香炉上。
双目平静,她神色如常的看着母亲的牌位。
许久许久,她一直望着,透过这牌位,思绪已经飘远。
她死了六年,姑母也是,赵家倒台,莫说墓碑,就连供奉的牌位都没有。
疼她到心坎,恨不得捧在心口的姑母,她连一炷香都没拜过。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起,唇跟着抿住,最终咬出道道白痕。
“大小姐,您身子未好,不能久站。”
蛮蛮急了,生怕她悲痛再起,和当年一样害病,忙不迭拽到一旁,强行拉她坐在匍甸上。
谢汐儿收了眸中沉重,轻笑出声,“我没那么虚弱。”
“汐姐姐。”
忽的,门外传来轻唤,没多久,一只纤细的手推开门伸了进来。
谢汐儿抬头,只见一名穿着青翠缀子外披粉袄的少女,脚步匆匆,一边往里走一边瞧外头,十分谨慎。
原是谢府二房,她二叔的嫡女,比她小一岁,唤敏珠。
谢敏珠见她好端端的坐着,脸色虽不红润,也不是惨白失色,当即松了口气。
“你啊,我当初怎么说来着……,算了。”
口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到半响,连忙从怀中掏出几个大包子,一边往谢汐儿手里塞一边嚎,“烫死我了!”
说罢,她瞅了眼洒落在外的汤水,蹲身一探,果然是冷的隔夜饭,神色一沉,当即冷哼。
“我就知道,那瑶娘不是好东西!你放心,我已经求了我娘,她会想办法救你出来。”
说到这,她面色一肃,蹲身而下握住谢汐儿的手,郑重其事道,“你一定要撑住,别提前嗝屁。”
“三小姐,你说什么呢!我家小姐不会嗝屁!”
蛮蛮急了,腾的站了起来,满脸急切。
嗝屁就是死,市井的说法,寻常闺秀不会说,有失体面。
从谢敏珠进来,谢汐儿就没出声,一直静静观察,也算知晓三妹妹的性子。
于是,她轻声一笑,“放心,我不会嗝屁。就算嗝屁,也要等瑶娘先嗝。”
谢敏珠一听,眼睛不禁瞪大,“何时这么有出息了?”
以前,汐姐姐次次缩头乌龟,东西被人明抢,也不吭声,甚至怕瑶娘。
瑶娘一个眼神沉下来,她都怕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