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正中有一峰，高达三千丈。

    峰底巨树掩映之后，有一座幽深的洞口。

    薄薄的雾气从洞口缓缓流出，慢慢汇入千云岛上无边云雾之中。

    “这洞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九寒忖道。

    以九寒现在的修为和手段，整个树谷中都没有什么魔兽、树妖能够带给自己几分危机感了。

    区区山洞，自然无需太过谨慎。

    九寒一手揽住玄衣的腰肢，脚下催动暗香桃枝，两人身影直接飞入山洞。

    此山洞最高处离地超过百丈，深度没有二十里也差不多，宽度更是超过十几里，说是山洞，不如说是一座建在山中的城池。

    不仅大小好似城池，竟然真的有凡人城池一般的小桥流水，茅屋小街，酒肆茶馆，若不是整座小城空空如也，九寒都有一种不小心踏足了凡人世界的错觉。

    玄衣看着脚下的城池，不由惊叹：

    “这是哪个上古仙人在这里开辟的城池……“

    玄衣看不出，九寒却很清楚。

    这哪里是什么上古仙人的手笔，此处城池虽然显得古意盎然，开辟时间明明不过二十余年。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明明都带着娘亲的气息。

    带着幻境中，娘亲的气息。

    也不知道娘亲的修为有多高，幻境中感知不到。

    这具体而微的凡人城池，若是交给现在的九寒来开辟，没有几十年的时光是绝对做不到这种级别的。

    但在九寒神念的感知中，这整座城市的气息明明一致，应该是娘亲一式法术的结果。

    这比炼虚修士的掌开洞天之术都高出好几个级别，娘亲的修为至少也是仙人一级了吧？

    天地间，到底有什么事儿是连仙人都力不从心的呢？

    九寒苦笑。

    在自己这等低阶修士之中，金丹境便可以称之为一方霸主，做一个宗门的老祖都足够。

    元婴修士便是世间最强，是自己必须仰望的存在。

    化神修士皆是一方传说，七圣宗之所以有现在的规模，有现在的地位，便是因为一千多年前，七圣宗出现过一名化神老祖。

    至于更上一层的炼虚、碎虚，以及碎虚之上的命仙、真仙，其实只是存在于宗门典籍中的名词。

    连想象都想象不到。

    感知到娘亲气息的瞬间，听到这云雾中亘古不散的娘亲留言，九寒心中不由自主便爆发出无边的杀意。

    一直到看见这具体而微的凡人城池。

    心中的杀机忽然如冰雪般消融。

    “那是什么？！”

    玄衣忽然惊道。

    刚才九寒的泪水，九寒的杀气曾经令人玄衣有了几分骇然。

    虽然刚才九寒的手忽然揽上自己的腰肢时，玄衣有了几分不自然。

    奇怪的是，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抗拒感。

    等看到山洞中的城池，这一草一木竟然轻而易举就俘获了玄衣全部的心神。

    至于腰上的手，竟然已经被玄衣无视。

    被揽在九寒怀中，就好像是天经地义一般，没什么奇怪的。

    这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连玄衣自己都有些不解。

    倒是没有深想。

    目光一直在这小城中巡视，忽然发现前方一道冲天的雾气。

    被玄衣提醒，九寒也敢奇怪。

    这股气息？

    九寒催动脚下的暗香，直奔雾气而去。

    “这是？”

    九寒讶然道。

    眼前是一头猫一般的小兽。

    毛色雪白，长尾盘在身下，还在呼呼大睡。

    身上缠绕着浓厚的天地灵气，随着小兽的呼吸转变为冲天的雾气。

    这雾气如喷泉一般汇于洞顶，然后如倒悬的河流一般流向洞外。

    以九寒的眼力，竟然看不出此兽的种类。

    九寒不知，玄衣却知。

    看见小兽的同时，玄衣忽然惊讶出声：

    “这是，这竟然是冲灵兽！

    “这般的天地灵气，这至少也是王血级冲灵兽。

    “怎么会，怎么会？”

    冲灵兽？

    九寒倒是在宗门典籍中读到过。

    据说九天之上，有一个上古宗门名为震界宗，宗门内炼虚碎虚级别的修士，不修法力，不修炼体，不修丹术，不修炼器，不修阵道，几乎一般修士所修的项目该宗一概不修，而是专修“界力”。

    所谓界力，便是空间之力的更上一阶。

    炼虚级修士，追求的便是虚空之力的感悟和掌控，在虚空之上，便是空间之力，所谓碎破虚空，便是撕破虚空和实空的空间壁障，羽化升仙。

    虚空和实空交缠在一起，便是界。

    比如整个枯木国所在的草界，所有草界的修国加一起共1200余国，其中还有无尽的大海以及各种荒蛮之境，这些都加在一起，组成了草界这个小千界。

    所谓界力便是有各种世界组合在一起后自然形成的空间之力。

    时间和空间，这是修士最难掌握的两种能力，能够掌控时间和空间的修士，自古难有。

    空间掌控的最高层次，便是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