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对禁药向来严厉打击,不过一直收效甚微,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口风都很严,几乎不会走漏风声。
偶尔走运能破获一两起涉及禁药的案子,也不过收缴个两三瓶零碎,而且都是那些纨绔子弟们买来寻欢作乐,至于供货渠道,他们都一问三不知。
十大箱子,显然韦氏并非单纯的禁药买家!
这案子,可就大了!
“除了添香楼的十箱禁药以外,在黄家大院的封闭仓库里,也搜出了八大箱子禁药。另外,韦氏和黄建元手中,都有禁药买卖的账本。可以确定,这俩人就是雀都禁药团伙中最大的两个幕后分销商!”
江鹤的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一来,破获这么大一起禁药案,必将在雀都掀起一场惊涛骇浪,二来,今日黄明状告的就是夏沉烟以媚药害他,结果现在却被爆出,他父亲就是销售禁药的大头目,那么这个案子里的证据也就变得微妙起来。
“那,他又是谁?”府尹完全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指了指除黄建元和韦氏以外的第三人。
“黄明的随从,马六。”
这次回答的是夏沉烟。
江鹤有意向黄明确认,“黄公子,你可认识他?”
“我、我……”黄明显然有些手足无措,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承认?马六可是因为禁药案被抓来的。不承认?可这是事实,他抵赖不了啊!
“认、认识又怎么了?他是我的随从。不过,他做了什么,我可管不着!”黄明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就开始撇清。
“哦?他可不是这么说的。”江鹤说道。
马六一张苦瓜脸,“少爷……”
“别叫我!我跟你没什么关系!”黄明恨不能在他和马六之间竖起一层厚厚的屏障,让对方看不到他的存在。
“少爷,奴才都是因为你啊!”马六苦着脸嘟囔。
“马六,你还是趁早把话说清楚吧。进了这京兆府,再不好好坦白情况,前面可是有好几个前车之鉴。”
夏沉烟懒得听他们拉扯那些有的没的,用眼神示意地上那几摊血迹。
马六正好就跪在黄姨娘旁边,眼角余光将黄姨娘那张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吓得浑身发抖。
为了让马六老老实实交代,江鹤先把背景仔细交代了一下:“这个马六,就是本官一开始盯梢的人。昨夜子时,他偷偷溜进添香楼,与老鸨韦氏交易了两瓶禁药,尔后去了一趟忠武将军府,再折回黄家。”
“这倒是巧了。今天官差在我的院子里发现的,也是两瓶禁药。”夏沉烟有意提醒。
众人的口风顿时变了个方向。
“姓黄的让自己的随从去买了两瓶媚药,第二天又来状告夏三小姐用媚药害人,搜出来的也是两瓶药,怎么这么巧?”
“我就说这个姓黄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猜,他就是之前丢脸丢大了,想要找回点面子,才故意说自己是被害的。其实,他们就是用那种药找乐子,一时昏了头,结果被人撞见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黄明有些急了,吼道:“你们别瞎说!我是被夏沉烟害的!”
夏沉烟笑了笑,这就着急了?方才那些人在背后议论她时,说的难听的话也不少。不着急,这些都会慢慢给他还回去的!
“听说这禁药案十分难查,最主要的就是即便有买家被抓到,也始终不肯透露禁药来源。我猜,卖家为了控制买方,应该会在交易的时候,让买方留下凭证,作为买药的依据。这样,买卖双方被绑在了一起,谁也不敢出卖谁。”
“而且,因为卖家只给有保障的熟人供货,那么,这些买家之间,应该大都是互相认识的。大家同在一条船上,要是谁供出了卖家,等同于把自己的朋友也都出卖了,即便官府不收拾他,日后在这雀都的圈子里,也无立足之地了,而且还会受到禁药团伙的杀手追杀!”
买家与卖家、买家与买家,都在互相牵制。
夏沉烟慢条斯理地,将利害关系分析了一遍。她没说的,其实心里也明白。
禁药这么昂贵的东西,普通人家用不起,也没有可用之处。通常都是一些权贵家族的子弟们,买来这种玩意儿消遣作乐。
像这样的名利圈里,家族之间兜兜转转都有些瓜葛,谁家握着谁家的把柄,谁家决定着谁家的生死,都有可能,所以,没人愿意轻易得罪对方。
禁药团伙的幕后老板,利用的便是人心丑恶的一面,织起了这么大一张利益网,让所有人都成为了他网中的飞蛾。
“所以你的意思是……?”府尹听了半天,这些道理他都明白,但不明白夏沉烟为何要说这些。
夏沉烟答道:“江叔叔方才说了,他在韦氏和黄家老爷手里,都搜出了禁药的账本。先前衙役从紫陌身上搜出的药瓶上是有编号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从账本上应该可以找到对应的编号,以及买家的信息。”
只要对照一查,便知道那两瓶药,究竟是什么人买的,这个案子自然就清楚了。
江鹤点了点头:“沉烟说得没错,账本上的确是有记录。买家会在对应的编号下方,留下自己的姓名以及手指印。我在添香楼的账本上,并未看到沉烟的名字,倒是看到了——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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