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他在“不认识”上撒了谎,要么就是,确实有人要他来对付谁,而他很明确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小姑娘。
“……”老乞丐被哽得心烦意乱,干脆开始撒泼,“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你们莫名其妙打伤人,还要倒打一耙!你们……你们赔钱!”
说着,他好像把心一横,直接一把抓住了夏沉烟的袖子,生怕她跑了赖账似的。
“嘿!”卢昱荟眉毛一扬,瞪着老乞丐,“你怎么还贼喊捉贼?你给我松手!”
碰瓷!
这绝对是碰瓷!
卢昱荟想要弄开老乞丐,老乞丐却死死不放手。
老实说,他身上臭得熏人,稍微站近一点都闻着难受,一双爪子上满是黑黑的淤泥和污垢,破损的衣服沾满了油渍和陈年的污迹,不知道在垃圾堆里打过多少滚。
卢昱荟这种千金小姐,平日里哪里接触过这样的人,根本不敢真的去碰他,只能拼命用剑想把他拨开。
夏沉烟看着这俩人一来二往,抿着唇:“……”
貌似,她才是被攥着袖子的那个倒霉蛋吧?
“算了算了,都别闹腾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半晌,她终于开口做个了结。
卢昱荟被酸臭味熏得头昏脑胀,一时没听清:“什么?”
倒是那个老乞丐,居然反客为主,还愤愤不平地叫嚣:“怎么,心虚了?你们说算就算了?老头子我都被你们打成重伤了……哎哟喂,好痛……不行,你们必须赔钱!”
“啧啧!打起来了!”
“这些官家小姐就是狗眼看人低呀!”
“让她们赔钱!”
围观群众摇头叹,群情激愤。
卢昱荟心说,你们这么有正义感,怎么不见有人出来帮忙?一群人只会打嘴仗!敢情看别人的笑话,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面对老乞丐的臭不要脸,夏沉烟却是凉凉地说道:“你要耗下去也行。最近官府在查夏府的纵火案,这附近都增派了巡逻人手,应该过一会儿就有官差过来。到时候,咱们到官府去说清楚。”
一听到“官差”和“官府”,老乞丐就打了个激灵。
那张堆满皱褶、皱褶里又堆满污泥的老脸上,瞬间闪过了好几种表情。
惊诧、犹豫、愤懑、妥协。
最后他愤愤地说了句:“你们当官的净会欺负人!我可不跟你们去官府,去了我老头子就没命了!不去!”
说完他就松开了攥着夏沉烟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跑了。
那速度哪像是个受了伤的人。
众人还围着夏沉烟和卢昱荟俩人议论了一会儿,才自觉无趣地四散开了。
没有了熏人的臭味,和围观的七嘴八舌,卢昱荟好像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呼了口气说:“你傻啊!那个老乞丐一看就有问题,你干嘛放他走?”
夏沉烟摸着被弄上了大片污渍的袖子,带着笑的眼里划过一丝凉意:“赶着给人送葬的东西,拦他做什么?”
她的声音不大,甚至有点像是自顾自的嘀咕。
卢昱荟正在懊恼不该放走老乞丐,有些没听清夏沉烟说的话,张嘴“啊?”了一声。
夏沉烟扬起嘴角笑了笑,全然不见刚才的风凉,说道:“我说算了,干嘛跟一个老家伙计较。”
“不是,可是他……”
卢昱荟觉得,夏沉烟可能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正想要进一步解释,就听见夏沉烟反问自己:
“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卢府在相反的方向吧!”
“……”卢昱荟顿住,面上带着一抹难以启齿的尴尬表情。
半晌之后,她才支吾着说:“其实,我是跟着你过来的。”
夏沉烟心说,我知道。
从国子监大门一出来,她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只是不确定是谁。
她也没有管,等着看那人到底要干嘛。
结果就等来了卢昱荟从后面冲出来痛打老乞丐。
那时候她就明白了,原来是卢昱荟一直在跟着自己,而且,她也大概能猜到卢昱荟的目的。
不过,表面上还是要装出小白兔一样单纯又受惊的模样,惊讶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就算是同学,跟踪这种事也会显得有点变态吧!
何况,她们根本不熟。
卢昱荟也是有做人的良知与底线的自觉性的,那张一向高冷绷着的脸微微发热,显出一抹红晕,嗫嚅道:“就,我想了一下,你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了一枚金丹,恐怕有人会眼红。我有点担心,所以就想跟着,把你安全送到家。”
夏沉烟心里嗤了一声。
安全送到家?
真正到家以后,才是最不安全的。
但卢昱荟是一片好心,而且她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在她看来,夏沉烟没有灵根、毫无灵力,带着一枚稀有的金丹,那跟一块会行走的肥肉有什么区别?走不出两条街,就要让人给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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