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齐对小姑娘肃然起敬,这无赖……啊不,平和的心态,果然跟咱们自家人很像呢!
忍不住偷觑一眼王爷大人,果然,王爷勾了勾嘴角,显然对小丫头的反应刮目相看。
夏沉烟淡然地扫了一眼街边对她指指点点的人,“这些人仅凭皮相,就把人划分成三六九等,可见他们脑子里都是类似以色侍人的肤浅观点。这样的人,永远在羡慕,却永远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如别人,也就永远只能当旁观者。又何必浪费时间,跟这些可怜虫计较呢?”
言齐摇着折扇,转头就把自家主子卖了:“我就知道,小姑娘你不同于常人!我就喜欢你这爱谁谁的态度!那些肤浅的人现在都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要是真知道我家王爷的身份,骂得比这还狠呢!”
跟摄政王挨的那些骂相比,夏沉烟只是被说丑,确实算轻的了。毕竟,摄政王殿下大概除了没有被骂丑以外,其他的都听过了。
被下属一波出卖的某王爷挑了挑眉稍,嘴角含笑:“言大人这是在提醒本王,该给你论功行赏吗?听说本王三天前刚在暮夕山下抢了十亩良田,前日就在苏州河上撞沉了一艘捕鱼船,还把船上的四名渔夫都丢进了河里喂鱼,然后消息昨日就传到了雀都城。”
暮夕山在西境,苏州河在江南,雀都在中原地带,就算是骑着千里良驹疾行三日,也不可能接连出现在这三个地方。
“诶?有这种事?”
言齐一愣。
“……按照上个月的安排,王爷你这个月不会离开雀都,应该只会传出您在云来酒家仗势欺人,抢了别人预定的包房,差点把人从三楼扔出去的故事啊!”
夏沉烟:“……?”
怎么听起来,像是早就写好的话本呢?
言齐摸着下巴:“西境和江南这两条流言,应该不是咱们自己人传出来的,看来是有人打着王爷您的名号招摇撞骗啊!”
君卿衍阴恻恻地:“这种小事还要本王亲自来处理,你说本王是不是该好好地‘赏’你?”
言齐被摄政王大人飘过来的眼神,看得打了个激灵,折扇一手,拍着手心说:“查!微臣回去就查他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那些冒名招摇撞骗的家伙全都揪出来就地正法,以证王爷的清白!”
夏沉烟:“……?”
你确定这是证清白,不是再给冠上一定滥杀无辜的帽子?
到这个时候,夏沉烟也品出了一些猫腻。
“所以,其实有些谣言,是王爷你自己找人编排自己的?”
君卿衍敛了敛袍子:“做坏人有什么不好?”
夏沉烟是个通透的人,即便君卿衍不解释,她也能想明白,为什么对君卿衍来说,做坏人没什么不好。
好与坏的界定,并不一定要每个人都明白。
于是附和了一句:“人毕竟是人,又不是金子银子,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喜欢,都觉得好。”
说话间,君卿衍已经先一步走向了前面一家铺子。
铺子就支在街边,很简陋,看铺子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很热情地招呼:
“客官,买糖吗?这些糖都是我们家老婆子亲手熬的,新鲜又便宜!可甜了!”
君卿衍接过老人家递过来的一粒糖,淡黄色半透明的糖果,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微光。
他顺手递到了夏沉烟嘴边:“尝尝?”
平日兄长也爱这样喂糖给她吃,夏沉烟便没多想,自然而然地叼过糖果,含在嘴里。
君卿衍屈起手指,拇指头轻轻拂过刚才被她的嘴唇擦过的指尖。
她的唇瓣柔柔嫩嫩的,好像刚刚绽开的花瓣。
“真甜!”
夏沉烟腮帮子鼓鼓的,糖果在嘴里化开,秋梨的清甜、蜂蜜的馨香、红枣的馥郁,交织在一起,从口腔到喉咙,再入肺腑,似乎都变得甜津津的。
君卿衍看着小丫头幸福地眯起眼睛的样子,幽黑的眼底漾开一圈涟漪般的笑意,指了指竹筐里的糖:“都包起来吧。”
“哎!”老伯难得碰到一个大主顾,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一个劲儿地说好话。
“我老婆子常说,爱吃甜的姑娘最招人疼,只要找一个愿意常常买糖给她吃的人,这感情就能甜甜蜜蜜。我看这位公子就很疼爱夫人,小两口以后的日子一定是甜甜蜜蜜,和和美美!”
夫人?小两口?
夏沉烟捂着嘴噗哧一声笑出来,一边笑,一边摆手解释:“您是说,我和王……王公子?老伯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她嘴里含着糖块,说话嘟嘟囔囔的。
老爷子年纪大了,耳朵没那么好使,也听不太清她在说什么,只是看这小姑娘笑得这么开心,觉得她一定是很喜欢听自己说的话。
“我老婆子还说,爱吃甜的姑娘最爱笑,一定要有一个疼她的人,这样她才能一直这么爱笑。就算生活再苦,只要两个人互相信任、互相搀扶,那日子就能过得甜甜蜜蜜,和和美美哩!”
老伯的自说自话逗得夏沉烟开怀不已。
别人看到她和摄政王走在一起,只会嫌弃她这样的丑女根本配不上身边人。只有这个老伯,竟然一个劲儿的把他们凑成一对。
看老伯真诚的样子,并不是为了卖糖而奉承,而是打心眼里祝福着他认为的有情人。
人间的暖意,大抵如此,在不经意间,像一颗糖化在心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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