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请问吕医生在哪儿,办公室我去过了, 没有看见他。”
护士小姐替病人换了药,被比她高上大半截的青年突然拦住,手中的用具掉了一地,她刚想教训教训这个冒失的青年,入眼的便是一张俊俏的容貌。
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对帅哥一点儿也没抵抗力,青年无措的模样刺激了女孩子雌性荷尔蒙的分泌, 口罩下的脸蛋红得像春日里娇艳的玫瑰,“差不多二十分钟之前, 医院接了个急诊,院长现在应该在三楼的急诊室,我也不能确定,要不你去急诊室先问问看。”
“多谢。”
三楼急诊室。
杜时对‘急诊室’三个字的印象可不太好。
下午两三点正是医院高峰期,使用电梯的人比较多, 杜时选择了从楼梯间跑着上三楼。
吕凌的医院面积不小, 从一层跑到三楼并不轻松, 他心中又焦急,找到急诊室时, 杜时衣服背部差不多被汗水浸湿, 刘海也因为汗水贴合在皮肤上, 整个人狼狈不堪。
急诊室门外, 身为助理的徐渭站在门外, 时不时脑袋向里探望。
徐渭手臂上挂着的,是徐良川今早上穿走的西装外套, 杜时加紧步子, “徐渭, 怎么回事?”
徐渭倒是比之前手机里听见的要冷静得多,他打量了一番周围环境,确保没有路过的医生或是护士,低声道,“杜先生,别担心,徐总没什么大碍,您跟我进去就知道了。”
徐良川身体情况特殊,吕凌安排的急诊室自然是和普通急诊室分开来的,比起另一侧匆匆忙忙的急诊病房,这间病房前只有徐渭一人站着,空荡荡的。
徐渭没有在门外把病情说出口,说明这次昏迷和男人的特殊性有关,不方便在公开场合讨论。
跟着进了急诊病房,杜时眼珠乱转,急切地在灯光昏暗的病房中找寻男人的身影。
再向深处走,双层玻璃对面是一片布满白色的房间,房间中间放置着一张类似婴儿舱的单人床,床上躺着他担心了一路的人。
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昏睡时眉头也是紧蹙着的,他是不是很痛?
‘哐当’从徐渭身后窜过,玻璃房外侧只有一盏照明灯,激动下杜时小腿撞到了放置着医疗器械的推车。
推车是不锈钢做成的,他们冬天穿了厚裤子撞在上面也会痛,青年就穿了一条薄运动裤,按照撞击发出的音量,小腿没流血也被撞青了。
“徐先生在接受治疗,我帮您做个消毒。”一个全身包裹地严实的男护士走来。
医疗知识是杜时的弱项,他迷茫地在护士们的教学下做着清洁消毒工作,眼神却始终放在玻璃房内的男人身上。
徐良川第三性的身份,这世界上只有杜时、徐家夫妇、徐渭以及吕凌知道,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徐家和吕家交好了三代,吕家祖上是服务皇族的医师,中医问诊能力受到众多追捧。
现代化来临,人们偏向疗效快的西医治疗方式,到了吕凌父亲那一代中医逐渐没落,人们以为吕家一代名门,会被时代的进步拍死在浪潮之下。
可吕凌学了西医,向医学界证明了,吕家世代研究中医,学个西医也一定是出类拔萃的。
把自家儿子的健康交给吕凌,这让徐家夫妇很放心,至少他们能随时和吕凌通话,了解孩子的近日健康。
吕凌坐在医疗舱旁侧,神情严肃地查看一本足有两厘米厚的文件,右手在另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杜时进门直奔房间中央的病床,手掌触摸着医疗舱的玻璃罩,静静躺着的男人脸颊消瘦,黑眼圈挂在眼底,看起来十分疲惫。
他上下仔细观察,男人只是皱着眉躺在那儿,像是正与噩梦做搏斗,浑身没有被包扎的伤口,手背也没有接受挂水治疗的针眼。
“凌哥,良川他,究竟是怎么了?严重吗?”不确定玻璃舱内能否听见他的声音,杜时几乎用气音在说话。
吕凌审视着面前仿佛正置于战场般肃穆的青年,想在他这儿表现地成熟些,青年绷着张脸,但选修过心理学的吕凌却能分辨出,青年下意识握紧的拳头以及小动作展现的紧张。
别看长得人高马大的,本质上还是个在不断成长的孩子。不过,比起那些三四十岁还依附家人活着的幼稚男人,青年对爱情和爱人的责任感令人敬畏。
吕凌长舒一口气,右手在纸张写下一行字,白色a4纸连同厚文件夹丢入青年怀中。
健壮如杜时,也被这力道冲击地向后仰。
“恭喜你做爸爸了,胚胎一个多月。”
“第三性孕育期比女性危险几倍,在老徐心里你第一、工作第二,你得多看着点他,不能再加班、熬夜了,咖啡和酒也是不能沾的。”
“具体还有什么注意事项,我给你的本子上都有,回去好好看看,如果想你家孩子能正常生下来,你就得把这本东西当高考重点背熟了……”吕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
而杜时的脑子正反复重复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