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碧看着梁胡氏，梁胡氏答道：我们两家都没有见过这种病。

    医生解释道：硬皮病的病因有内因和外因之分，内因为先天禀赋不足，外因为感受风、寒、湿热等邪，致经脉痹阻，气血失常而为病。可以试试中医治疗，或许会有疗效。

    梁淑忠正好忙于一年一度的水钢大检修，回到水钢医院得知这个情况，很伤心但也很快平复心情，办理出院手续。徐志华正忙于工作，安排徐老五代表徐家去看看徐老四。

    此时的徐老五已经生了一个儿子，白白胖胖、大眼睛、高鼻梁、大嘴巴，好看得像年画里的娃娃一样，名如其人：夏虎刚！

    徐老五背着夏虎刚，带了一只公鸡一只下蛋的母鸡，从金沙带的黄粑、皮蛋、糯米来看徐老四，从老城大河矿走路过来。路上一户人家的狗看到又是娃娃、又是鸡，冲着徐老五一顿狂叫，并追着他们。

    泼辣的徐老五，放下手中的礼物，捡了一根棍子打狗，这贵州山里的狗野性十足，一口得住棍子，大胆的徐老五反应很快，捡了一大块石头向狗砸去，狗腿骨折应声倒下。

    徐老五背着娃娃，带着月子食材向水钢走去，半个多小时以后到家，梁胡氏端上一茶缸热水，接过徐老五的东西，梁淑忠抱来梁波和徐老五攀谈，梁淑忠抱着梁波逗夏虎刚，鼓励梁波：“幺儿啊，这是五姨妈家的哥哥哦，你快长快大哈，像哥哥一样白白胖胖，快长快大。”

    正闲聊着，忽闻一群人冲到梁淑忠家，不分青红皂白撕扯着徐老五打，梁胡氏赶紧抱走夏虎刚，梁淑忠手里抱着梁波准备劝架，这家人日妈倒娘边骂边打，梁淑忠和徐老五在众人的棍棒与拳头下一直反抗，邻居们赶来阻止才停下。

    这才知道徐老五打断了这家人的狗腿，这是一条母狗，肚子里还有狗崽子，在这家人家里已经有十几年了，从来都是很乖的，不知怎么就被人打断腿。

    邻居们介绍后，这家人也才知道梁淑忠是烧结厂年年的先进分子，现在又承担团委组织工作，和学习班管理工作，是烧结厂的知识分子。这家人赶紧道歉。

    徐老五赶到房间看到夏虎刚只是被吓哭了，但是梁胡氏把他保护的很好，徐老五哭成泪人。

    这时，从产床上爬起来的徐老四出来看看，才发现梁波已无呼吸，瞬间崩溃！

    打架、劝架的人纷纷离去，梁淑忠徐志碧抱着梁波冲向医院，到了医院，确定了死亡时间。

    月子里的夫妻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梁淑忠扇了徐志碧一巴掌，被医院医生分开各自安抚，梁淑忠被击垮了，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忧郁重新布满徐志碧的脸庞。

    这天，梁淑忠接到金沙的电报：速接回冬梅。

    梁淑忠似乎看到希望，想起还有个女儿在金沙，心中丝丝回暖，赶紧出发金沙。

    到的时候，看到两岁多的梁冬梅，大大的眼睛很忧伤在哭泣，瘫坐在藤椅上，左边屁股和腿不会动，扶着也站不起来，不红不肿，捏了也没有疼痛的表情。

    张素芬躲开了梁淑忠质问的眼神，徐明安给他解释道：这个娃娃你们走了以后，就只晓得哭，饭也不吃，那天发高烧，我带去门诊打了一针，刚打完没好久就这样，医生说是小儿麻痹症。所以我们马上给你打了电报。

    徐明安、张素芬各种解释与推脱，梁淑忠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应对这一切，默默收拾好梁冬梅的行李回水钢。

    客车坐了九个多小时，除了梁冬梅细细的哭声，梁淑忠的世界一片安静。

    到了水钢，走进家里，徐志碧看到梁冬梅的样子，徐志碧再次崩溃，嘶喊到：“这个不是我家姑娘，是哪点来的怪物，丢出去，丢出去！”

    徐志碧，从梁淑忠手里抢走梁冬梅，冲出门外，丢到垃圾堆。

    梁淑忠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垃圾堆把梁冬梅捡回来，自言自语：“慢慢养，养得大。”